宁国府住进了一群老寿星。
贾珍镇不住场子。
天不亮,就跑来西府的荣禧堂外候着。
眼巴巴的瞅着睡眼惺忪的贾赦,不停作揖求解救。
宁荣二府向来以荣府为尊。
一般来说,荣府的当家人,即为神京贾氏的话事人。
传统可以追溯百年,直到贾演和贾源两位国公崛起初期。
哥哥贾演,是沙场悍将,属于‘跟我冲’的猛将型。
弟弟贾源是儒将,制定计划步步为营,临战时言简意赅——‘杀’。
战场猛将和儒将不分高下。
混官场不一样,需要脑子。
“同胞亲兄弟,源哥儿还能害我不成?”
宁国公贾演事事让弟弟做主,两府一体,同进同退。
“堂弟读书多,脑子活,听他的准没错。”
一等将军贾代化,万事交付给二代荣国公贾代善。
到第三代,拐了个弯。
贾敬没有继承父祖的好身板,无奈混进读书人行列:“赦哥儿拳头硬,冲锋陷阵就靠他了。”
自此以后,贾敬出损主意,惨兮兮的贾赦告别羽扇纶巾,穿铠甲,负责下黑手。
族长一脉的宁国府,迎来执掌家族大权的机会。
直到先太子谋反失败,贾赦和贾敬退居幕后,宁府贾珍和荣府贾政一起被赶鸭子架,大权继续被荣国府把持。
贾珍是当代族长。
没有继承祖的勇武。
也学不会生父贾敬的阴谋算计。
文不成,武不就。
年岁没有优势。
辈分还低。
惨兮兮的,只能在寻常族亲面前摆摆族长的谱。
面对一个个七八十往数的叔父叔祖辈的族亲,实在无能为力。
打不得,骂不得。
声音稍微高一点,都怕把老头给送走咯。
当祖宗供着也不行。
一个个的,指指点点,这里不好,那里不顺。
三天被教训十八次。
珍老爷也是要面子的,实在扛不住,不得不向荣府求援。
“我倒是想把寿星公都接来荣国府,也沾沾喜气,添添福气,人家不答应,我能有什么办法?”贾赦回道。
他兴致不高,恹恹的。
从皇宫回来后,好些天都这幅模样。
雷司公的一席话,听得人作呕。
皇家造孽,无计可施。
贾赦的情绪不佳,也不是没好处。
两府清洗的过程相当顺利。
贾母和王夫人偃旗息鼓,不敢做妖。
荣庆堂的大丫鬟鸳鸯,都不经常陪在贾母身边了,一天跑三趟荣禧堂,送吃送喝关怀备至。
仆妇小厮们都像鹌鹑似的,轻手轻脚,轻声细语。
下下都不敢造次。
不怕家主非打即骂,就怕家主憋着火玩深沉。
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老国公在世时,后来发生的事儿,家生子仆役都听父母说过。
大清洗!
血流一地。
花园里的牡丹,三五年都开的格外娇艳。
“叔啊,日子没法过了。”贾珍哭唧唧的,委屈的掉眼泪,“要听曲,要赏歌舞,要吃山珍海味,要喝百年佳酿。”
宁府家大业大,族长在给族亲撑腰的同时,每年也能接受旁支各脉的孝敬。
吃喝歌舞,美酒佳酿,都是小意思。
贾珍也不是小气鬼。
那点花销,还不被宁府大老爷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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