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里开始吃好呢?咿嘻嘻”妖怪摸着滚圆的肚子嘻嘻怪笑,它早就吃饱了,现在只是抓人备做口粮。
沈卿远被妖怪抓住脚踝拎起,头下脚上,痛哭流涕,连连求饶:“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求求你了!我还不想死!”
血腥味充斥鼻腔,阴寒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湿滑黏.腻的舌头缠绕脖颈越勒越紧,沈卿远满面通红,心跳如鼓,不能思考。
“幸好”此时——咻一声剑刃破空声乍然响起,紧接着是皮肉撕裂声,炙热的鲜血洒了沈卿远一身,沈卿远摔在山地上大口喘息,惊魂未定,捂着脖子抬头看见狼妖的无头身体正在喷血。
“还好吗?”一位少女款款而来,斩下妖怪首级的三尺青锋自动收回到她背后剑鞘中。
迎面一股茉莉花香,闻之令人心旷神怡,她缓缓走近,居高临下打量着沈卿远,她的眼神漠然,了无生气,仿佛受过某种挫折,剑鞘刻有“捉妖”二字,不过月色迷蒙,夜幕晦暗,沈卿远没能注意到这一点。
“你是人吗?”沈卿远颤声问。
“我不是人,我是鬼。”
“我没有再见到她,醒来后身处在陌生的地方,——她自然不是女鬼,怎会有如此漂亮的女鬼?
不过有时我又想,世上有大半夜行侠仗义的女侠吗?
或许有。
或许没有。“
沈卿远坐在海边,道:“人心可以像大海一样宽广,也可以像暗井一样狭隘。
无名是大海,我是暗井,他以为我死了,但我决定活着。“
他的手化为虚影,探入自己胸腔取出镇魔符,一把捏碎。
蒋丰年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榆木桌面,缓缓道:“林师弟,自私是天性,无私是智慧,天性自私无可厚非,天性冷血不见得吧?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我们见到其他人受难,能帮则帮,实在不能帮明哲保身,都说得过去。
哪会有天性冷血袖手旁观的人,除非是自顾不暇,或利益相冲。”
薛少明看了蒋丰年一眼,微微点头,林宽道:“我看不见得,有类人丰衣足食,读尽圣贤书,身居高位,该享受的全都享受过,还是会背地里偷偷违法乱纪,甚至杀人取乐,以填补所谓的内心空虚,这种案例我也是听说过的。想必天生冷血百分之百存在。”
蒋丰年又笑了:“我们人不是冷血动物,没有人会天生冷血。”
“蒋师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林宽拔高声调道,“对了,薛师弟,像沈卿远这种大魔头,必然是天性冷血无疑,你为何说也许?”
薛少明略一思索道:“据我所知,他的行为与常人无异,有一回的风筝飞到树顶,还是他爬上去给我拿下来的,他并不像是愚钝偏激之人,应当是……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会是什么邪恶目的?”林宽问。
薛少明道:“那你得问他。”
“林师弟。”蒋丰年道,“你就没读过三字经么?”
“我读过!”林宽翻了个白眼。
“在聊什么呢?”南宫信走过来搭茬。
“师叔。”
”南宫师叔。“
“副宗主。”
“……”
杂役陈醒与在座众弟子纷纷起身,薛少明道:“在聊一些日常琐事。”
南宫信看了蒋丰年一眼,道:“外面有人找你。”
蒋丰年走到殿宇走廊上,看到一个牵着小女童的年轻美妇忧心忡忡地望着他。
“相公,你可让我好找。”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蒋丰年一脸纳闷,“二十多里路你一个人走来的?”
林宽吃完饭出来透口气,见到年轻美妇不由惊奇道:“师兄,这是嫂子?”
蒋丰年一脸尴尬道:“不错。”
“爹爹,抱抱。”小女童奶声奶气道。
蒋丰年拧着眉头,只是伸手摸摸小女童的头,没有去抱她。
“什么?”林宽吃了一惊。虽说夜狼国端阳镇这一带风俗成婚比较早,可蒋丰年现年
二十一岁,十六岁入宗,岂不是十四五岁就成婚生子,这也太离谱了吧?
蒋丰年解释道:“我爹迷信,听一位算命先生说我命中有血光之年,须在束发之年以前,寻一门亲事冲喜。我与她……的姻缘只是我爹和媒婆强行撮合的产物,并无情愫。”
“哇,蒋师兄有夫人了!”薛氏二兄弟走了出来,薛少言见状大声说道。
薛少明赏了弟弟一个白眼和一个暴栗。
“我们到那边说。”蒋丰年把年轻美妇拉倒远处说起悄悄话,年轻美妇直掉眼泪,默默无语,大概是蒋丰年的话很伤人。
“真没想到蒋师兄年纪轻轻竟然有了家室。”林宽感慨道。
“蒋师兄真是年少风流啊。”薛少言道。
薛少明道:“既已成家立业,怎可留恋修仙,我得开导开导蒋师兄。”
蒋丰年打发走了母女俩回来,三人围着他一顿攻讦,尤其是林宽,数落得最厉害,云隐宗新规二月才下一次山,蒋丰年是准备让人家守活寡,还是自己想戴绿帽子?
蒋丰年面色不快道:“修仙是我的梦想,我绝不能放弃。”
林宽道:“蒋师兄,心中有牵绊的人不适合修仙,师弟劝你一句,早日退宗下山,与妻儿团圆。”
“我退宗你好当首席弟子,是么?”蒋丰年冷笑道。
林宽眉头一皱:“师兄误会了。”
“行了,我自有计较。”蒋丰年甩袖而去。
宗门弟子都有单人房,薛少言去到哥哥薛少明的房间,说道:“蒋师兄的夫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鱼腥味儿,肯定是卖鱼的,她卖鱼所以蒋师兄不喜欢她。”
“别背后嚼人家舌根。”
薛少言撇嘴道:“两月下一次山也太他娘的离谱了,咱得跟师尊说说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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