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十四年正月初一,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满京都,一眼望去,满目皆是白皑皑的琼林,便如将天宫仙境搬至了人间一般。

因当朝首辅申时行早有定下规矩,逢年过节,无事登门拜访献殷勤者一概不见。故而虽是新岁日,可东城申府门前的长街之上,却并无想象中的车水马龙之景。

话虽如此,可申时行毕竟是大明朝堂中出了名的老好人,年关时自然也有几位为官清正的老友相继来府上拜访。

比如今日,年过五旬的阁臣王锡爵便正在申府之中做客。

而恰巧这一日,刘承祐和李如松也不约而同的来了申府拜访。

申府大门前,只见李如松斜眼撇了跟在刘承祐身后的叶鹰及拿着一盒盒年礼的家丁一眼,冷声道:“哼,投机之徒、魍魉之辈,也敢来申阁老府上献媚!”

若不是已被皇帝亲传口谕警告过,只怕这李如松见了刘承祐后,便又直接动上手了,却哪里只会在嘴上占占便宜?

刘承祐也懒得与其斗嘴,只是淡声回道:“申阁老是我恩师,做学生的过年拜访恩师,有何不妥?”

“大言不惭!”

只见李如松闻言冷笑道:“除非申阁老他瞎了眼,才会收你这样的人为门下弟子!”

“这话,一会儿你当着我恩师的面,大可再说一次。”

刘承祐莞尔笑了笑,随即又道:“倒是你这位李氏一族的长公子,平常也不见你与内阁的几位阁老来往,今日突然带礼上门,怕才是真的有求于人吧?”

“关你屁事!”李如松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刘承祐淡淡一笑,摇了摇头:“今日有我在,你的事,办不成。”

其实不用问,刘承祐大致也能猜到这李如松今日为何而来,无非是尚武阁那边出了大麻烦,这家伙急着想要出京去收拾残局罢了。

“你他娘的算老几,也敢来管老子的事。”

只见李如松冷视刘承祐,紧握拳头,沉声道:“小子,莫怪老子没警告过你,再敢聒噪,老子哪怕拼着抗旨,今日也要先将你活殴至死!”

一旁的叶鹰听得此言,神色一冷,欺身往前挪了半步,挡在刘承祐身前。

刘承祐见状哑然失笑,伸手示意叶鹰退下,紧跟着一脸挑衅地站到了李如松的面前,淡声道:“是吗?就怕你没那个胆子。”

今日有叶鹰护在身侧,刘承祐却巴不得李如松会忍不住怒气抗旨动手,将圣上的口谕当成耳旁风。如此,届时不惹怒那本就极好面子的万历皇帝才怪了!

“呔,你这狗东西,真以为老子不敢?!”

李如松哪经得起如此挑衅,大喝一声,挥起硕大的拳头照着刘承祐脸上便要呼过去。

与此同时,叶鹰也早已冷笑着盯着那李如松,只待他拳头落下,便会冲上去护主,如此,刘承祐毫发无损,可他李如松就要座实一个抗旨不尊的大不敬之罪了!

“李公子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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