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之下,洪新宇搔首讪讪道:“额,这个,这个,嘿嘿……”赛哈智双目一亮,登时流露出欢喜之色:“难道洪兄弟此来,除了相助赛某之外,还有其他事情相告么?”说到此处,洪新宇开始扭捏起来。赛哈智哈哈一笑道:“洪兄弟相貌堂堂英气逼人,相助他人豪气干云,怎么说到自家的事情反而如此的儿女之态来?莫非此事并不易于么?”
被赛哈智言语一激,洪新宇登时便恢复了乐观豁达的天性,笑叹一声:“此事要说也不难,只是对于小弟来说甚为紧要,因此关心之下,竟作儿女之态,没得让赛大哥见笑,既如此,小弟就直说了吧。”赛哈智探臂拍肩,动作甚为亲切:“快讲吧。”“小弟因事延误,来京之时,比武大会已经进行了三天,不得已,才想要到赛大哥这里走一走后门,只是你我素未谋面,因此……”
“哈哈哈……”赛哈智畅快长笑,将心中的积郁尽数释放:“小事一桩,此事包在赛某人身上,若不是如此,塞某人又怎能因缘际会,得与洪兄弟相识?此乃你我二人的缘分,也是塞某人的荣幸啊……不瞒兄弟你说,我乃是龙虎山龙峰长老的挂名弟子,而他老人家又是皇宫大内仙灵苑的首席炼药师,如果此事由我引荐的话,兄弟你又何须参加什么比武大会?”
闻言之下,洪新宇顿时喜形于色:“如此说,兄弟此来倒还真是找对人了!不过,关系虽然是到了,但比武大会的事情……兄弟自认还有些微末本领在身,托赛大哥的福,有幸能够参加比武大会的话,我倒还是希望能够堂堂正正的通过比试取得进入正一道的资格……”赛哈智满面赞赏的点点头道:“不错,不错!……依赛某看来,洪兄弟艺业惊人,出类拔萃,此去参赛定能得逞所愿!”
“承赛大哥吉言。”“……洪兄弟,在赛某看来,你年纪轻轻,又有这般本领,何不报效朝廷?一身艺业,潜隐山林,端的是十分可惜了!常言道,一身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啊……”“额……这个……”“兄弟莫要误会,赛某人并非就事强人所难,实在是看好兄弟的本领,言语相劝实是为了兄弟着想,并无他意。”“额,这个小弟自然知道,只是人各有志……”
“那,好吧,兄弟既然执意如此,赛某人也只能抱憾了,只是,我仍想要劝慰一句。”“赛大哥请讲。”“如果今后兄弟改变了心意,请一定告知赛某,那时赛某必定着重保举兄弟为朝廷效力,为时未晚。”赛哈智的真情执意,让洪新宇感动不小,虽然他并无此心,但仍是郑重的点了点头,以示心领之意……
曙光微亮,赛哈智一夜未眠,但却精神炯熠,一番商定,洪新宇先行一步,而赛哈智则马不停蹄的调动府内亲军好手……一切准备妥当,精兵强将便朝着窃贼所在之处轻装疾行而去。窃贼的潜藏行踪,他毫不担心,因为洪新宇已经在他之前赶去,以他的身手,在赛哈智看来,其实只需他一个人就可以确保完成此事,但是,作为锦衣卫的统领,捉拿飞贼的事情只能由他来完成,才显得更加的名正言顺。而此番破案之后,所有对他不利的因素都会自然而然的烟消云散,而他的地位,也将会再度的稳固下来。
此事可小可大,但依照赛哈智今时今日之地位处境来看,自然是动静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是惊动了当今皇帝那里,才显得此番破案的隆重……一边派遣心腹深夜入宫,另一边却是严令任何人不得走露风声,否则的话,必斩不饶。
其实此行成败,他也不是没想过洪新宇告诉他的事情究竟有几分失实的可能性但本来他已经是热锅里的蚂蚁、砧板上的肉,如此处境之下,突然便有个救星从天而降他又有什么资格和条件去过多的踌躇,过多的猜忌?洪新宇有求于他,而他刚好趁此解危,正是一拍即合,双方获益,因此才会如此决然决断!
一路上,人衔枚,马裹蹄,人数并不多,但却尽是精锐之中的精锐,在赛哈智的带领下悄无声息的穿街过巷,天刚破晓的时候,便已经来到了一个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自从前任锦衣卫统领纪纲,被永乐皇帝朱棣以谋反叛逆之罪诛杀之后,这个地方,便已经成了一个人人谈之色变的禁地,一片荒宅。
来到目的地之后,锦衣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赛哈智大人何以会带着他们来到此处。这个长满蒿草的高大门庭,只要往里进入一步,那就等于是在阎王殿上挂了号。赛哈智高坐在健马之上,身上的斗牛袍显示着无比的庄重与威仪。他扫视了一圈这些他认为忠诚无比的亲卫门,语气虽缓但却不容置疑的下了命令:“进去。”
亲卫门迟疑了片刻,便纷纷进入这片被视为大逆不道的叛逆之地。赛哈智眼望着这些亲卫门的举动,冷肃的面容之上不禁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很好!接下来,它便可以放心的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了兵分两路,一路持守此地,另一路人马则如飞般赶往比武大会之所京城,南郊祭坛。
旭日东升,北京城的街道又开始喧嚣了起来。而人们从京城各处,满怀兴致的早早赶到比武大会会场所在地的时候,却被守卫人员告知,今天的比赛推迟一天。随后,这消息便如飞而走,不一刻,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这个十分令人震惊的消息。
十余年来,比武大会中断比赛,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满头雾水的百姓们望着重兵把守的南郊祭坛,议论纷纷之中,人不仅没有相应减少,反而越来越多起来。辰时,百姓们轰动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当今天子竟会来到此处。威武雄壮的仪仗队伍,将街道上拥挤不堪的百姓们分到了两边,在所有人的注视中,正统皇帝朱祁镇踩着红毯,在人们的瞻仰之下步入了比武大会的内场。
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窥,但所有看到龙颜的百姓们都兴奋地不可自抑,乖乖隆地咚,这辈子居然有幸能够见到皇上,这真是八辈子祖上积了德了!孩他娘啊,娃啊,祖宗啊,我居然见到皇上了!百姓们哭泣的有,昏晕的有,失控癫狂的有,不过,这些皇帝都没有看到。
此时,他最为关心的事情,是祭坛某处的一处暗道。这暗道和外界契合的无比完美,就算是就近的去打量,都极不容易发现这里居然会另有玄机。东厂督主王振面沉如水,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赛哈智,目光中的愠怒和失望一闪而没。而赛哈智仿似完全没有觉察到,他正陪伴在皇帝的身边,极尽本份的卖力讲解着发现此处暗道的经过和艰辛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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