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眉，道：“我登基第一件事，便是废了祭司殿。大赦鲛族一事，不可贸然。日后我会潜移默化，你可愿信我？”
阿旧想也不想便颔首，样子看起来乖极了。
穆泽瑜宠溺地摸摸她的头顶，抱住她，声音低沉：“我绝不负你。”
“咳咳……”白珣来到门口，有事与他商量，但一眼望进去，就看到两人你侬我侬的情景，不得已在假装咳嗽，继而不顾他们的目光，望天。
阿旧脸色微红，赶紧从他怀中起来，道：“听说万族长他们进宫了，我……我去看看。”
穆泽瑜没有拦着她，笑着让她早些回来，便收敛了神色，面无表情地看向白珣。
“如何了？”穆泽瑜问。
“穆泽琰受了重伤，若不医治，命不久矣。严秋瑶见儿子这般境况，疯癫了。”
穆泽瑜揉了揉眉心，满心疲惫。
“帮助穆泽琰逃狱的人呢？”
“没有找到证据，不过，我怀疑是柳策之。”白珣叹气，道，“柳琦笙怕是折在万族长手中，柳琦安中了蛊，能帮穆泽瑜逃狱，岂不剩下柳策之？”
“还有一人。”穆泽瑜语气肯定，眸光深沉。
白珣眯起眼睛，似乎想明白了一般，点点头：“柳琴兮。”
“柳家败了，她定受牵连，而她与穆泽琰关系再不好，总归是名义上的夫妻，除了帮他，柳琴兮没有第二条路可走。”穆泽瑜揉着眉心，神色带着疲倦。
白珣若有所思，道：“因为你们的私情，我们从一开始就忽略她。”
穆泽瑜听到这话，眉头一皱：“我们可从未有私情，都是她一厢情愿的偏执。”
“偏执的人，魔障起来，破坏力可是你我控制不了的。”
穆泽瑜点点头，柳琴兮嫁给穆泽琰这么些年来，并不安分守己，偶尔和穆泽瑜出现在同一场合，便找尽机会缠着他。
他对她并无半点私情，都是直接了当拒绝。
“已经封锁了皇宫，若真是她，也插翅难逃。”
“待你登基之后，我与翎儿便回南诏。”白珣顿了顿，“几十年了，南诏国与离耳国，总算能停止战争，各自整顿，让边境的老百姓安生。”
“嗯。”穆泽瑜面无表情地应允，眼里闪过疑惑。
方才白珣说要带青翎回南诏的时候，他的心口突地一疼，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怎么了？”白珣见他神色不对，问道。
穆泽瑜摇头，道：“无碍，一起去看看万物生查出些什么吧。”
这边万物生夫妇早就进了宫，将那些失去蛊母控制的蛊虫全部收拾了，只留下柳琦安一个特例。
“他是怎么回事？”阿旧看一眼被捆在柱子上，依旧面目狰狞，张牙舞爪想要挣脱的柳琦安，回头问万物生。
万物生难得叹了一口气，道：“柳家人还真狠，还是这柳琦安不是亲生的？”
阿旧也觉得不可思议，虎毒不食子，柳策之怎么舍得将柳琦安变成行尸走肉般的死士呢？
“他与柳琦笙是双生子。”穆泽瑜一来刚好听到万物生的疑问，便随口解答了。
“你们听过蚕如丝吗？”万物生走到柳琦笙旁边，抓过他的头发，在他头顶观察片刻，问道。
穆泽瑜和白珣面色一凝，都微微颔首。
“正如它的名字，这种蛊，细如蚕丝，能通过头皮，钻入脑子里，逐渐将脑子蚕食掏空，让人成为傀儡。”万物生一边说着，一边嫌弃地扒开柳琦安的头发，“每个被蚕如丝钻过的毛孔，都会发炎。看他这样子，脑子怕是早空了。”
“蛊母呢？为何其他死士都……”
“蚕如丝没有蛊母，或者说，它们都是自己的蛊母。”穆泽瑜抚平她皱起的眉头，“它们都是开始饲养的时候，就已经带着固定的指令，除非指令完成，否则它们不会停手。”
“那该如何是好？”
“劈开他的脑袋，我自有办法将它们弄死。”万物生不再赘述，幽深的眸子看着穆泽瑜，等他的决定。
阿旧再看向柳琦安的眼神里，染上同情。
以往他也帮了自己不少忙，虽说曾经助纣为虐，如今这下场，也太过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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