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凡是我能帮的,肯定没有问题。”
“我只相信春妮和你,也只有你们两个朋友,我现在需要一些工业酒精,因为我的工作需要,但是我这里没有卖的。”
“你已经工作了?”
“嗯!”胡杨含糊着回答到,她在心里祈祷着,庄海飞不要问她在哪里工作,否则真的会穿帮,她还不善于在朋友面前撒谎。
“我可以帮你买到,化学品商店就有。”幸好,庄海飞没有继续追问。
“你帮我买半斤250毫升,然后装在饮料瓶寄给胡春妮,注意安全,手不要碰着酒精很危险,我回头把钱寄给你,”
“说什么话?工业酒精很便宜的,我今天就去帮你买。”
“这件事情你最好跟谁都不要说,千万记住!寄包裹的时候如果问你,你就说寄的是高粱酒。”
“好的,我知道了。”
挂电话之前,胡杨又嘱咐了一遍才放心。
四天之后,胡杨从胡春妮那里拿到了庄海飞寄来的工业酒精。她之前听收音机里的新闻报道,印度农村经常发生一些非法商人兜售假酒造成集体中毒案件,这类假酒常掺杂工业酒精,可以迅速致人死亡。
新闻报道给胡杨以启发,张尤发嗜酒成性,平日里喝的酒都是拿塑料酒壶到村里小店称散装酒,胡杨听说一个人饮用工业酒精超过10克就会双目失明,剂量再大就会死亡,那平常的小饮料瓶盖就能装十毫升,她小心谨慎的操作差不多倒了10瓶盖工业酒精进酒壶。
当天晚上,张尤发像往常一样打完牌很晚才回来,边吃夜宵边喝酒,公婆已经睡了,胡杨在一边伺候着,喝完一杯斟满一杯,刚开始张尤发并没有异常反应,弄得胡杨在心里打鼓,难道庄海飞买着假货了?
但没多大一会,张尤发就开始喊,“哎呀!怎么头疼起来了?还恶心!难受啊!难受!快送我去找胡大夫。”
“你等下啊!我把妈叫醒一起送你过去。”胡杨说完把酒壶拿走,到了外面排水渠,她将剩余的工业酒精以及勾兑过的酒全部倒掉,将装工业酒精的饮料瓶清洗后扔进了垃圾堆,装散装酒的酒壶反复清洗后才拿着不紧不慢回到家,叫醒公婆,两个人一起将张尤发搀扶到板车上推到了胡新国大夫家。
胡新国当时问胡杨,“张尤发这是怎么闹的?”
“他喝酒喝多了,可能是昨晚上赢了钱,高兴!听不进劝,一壶酒全喝完了,然后就开始喊头疼。”胡杨显得很焦急的样子,没有比她更像一个心系丈夫安危的媳妇了,即便在苛刻的公婆面前也无可挑剔。
“那他有没有呕吐?”
“没有!”
张尤发显得极度疲倦,躺在那里精神萎靡,实际上他当时睁开眼睛也已经看不见了,工业酒精的毒性迅速破坏了视神经,导致他双目失明,他躺在胡新国的小诊室已经开始呼吸困难。
胡新国并没有意识到是工业酒精中毒,他以为是普通的乙醇中毒,所以他没有采取什么救治措施,而是做些常规检查,用常规手段催吐,见催吐没有效果,且张尤发的状态越发糟糕,才让胡杨和张尤发的母亲赶紧把人送到土城乡卫生院去,等人到了卫生院,值班的年轻医生完全没有经验,在护士建议下对张尤发实施洗胃,胃还没有洗完,张尤发就死了。
胡杨在急诊室外继续演戏,不是跺脚,就是不停走动,反正在公婆看来,胡杨是那么希望张尤发被抢救回来。当医生走出抢救室公布死讯时,张尤发的母亲一屁股坐在地上扯起嗓子嚎哭起来,“我那苦命的儿哟!你把娘丢下了怎么办咯!呜……呜……”胡杨赶紧边哭边劝慰。
之后,胡杨在村民帮助下安葬了张尤发,葬礼举行完第二天她就收拾行李回了娘家,这天上午有村民路过张尤发家看见他母亲似乎正在井口打水,再一晃眼就没了人影,接着听见落水的咕咚声,等村民七手八脚把老太婆救起来的时候,她已经一命呜呼。表面上无比强势的一个老太婆,把独生儿子视作精神支柱,儿子没了,她也万念俱灰再也找不到继续生活下去的理由。胡杨于是又回来安葬公婆,张尤发属于外姓,在胡家湾没有亲戚,所以胡杨自然而然继承了全部遗产,房子卖掉,耕地和鱼塘转包出去,胡杨将母亲送到了土城乡敬老院,自己则去吴城找了一家园艺公司开始了打工生涯。
用了两年时间,在园艺公司学会了技术,掌握了园艺公司赚钱的门道,胡杨辞职回乡利用自家承包地经营起了苗圃生意,后来又带动胡春妮等好几个同村妇女成立了一个苗木合作社。为了打通城市营销渠道,胡杨到吴城的农林产业园租了一片地开了荟萃园艺公司,虽然没有发大财,但是年年有余生活总算走上了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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