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轻合,屋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暗沉的房间让人忍不住多想,沈怀卿低头看了一眼蜷缩在被中的顾辞,眼中闪过几抹复杂的情绪,随即伸手,毫不留情地将被子掀开。
不着片缕的人瞬间打了个寒颤。
虽说快入春,但夜里的寒气依旧刺骨。
“主人想做什么?”
“不叫名字了?”
顾辞将脑袋埋进臂弯:“属下不敢。”
“不敢?”沈怀卿轻笑,侧躺下去。脑袋枕着手臂就这么看着缩成一团的人:“你刚才不是叫得很顺口吗?怎么现在又不敢了?”
顾辞沉默,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回答,沈怀卿都不会满意。
于是他另起话头,小心问道:“阁里,何时多了位二公子?”
沈怀卿闻言,眉梢微挑,手臂依旧枕在脑后,目光懒散地落在顾辞身上,
“你用什么身份问我?”
“奴隶...”
“奴隶可不会躺在我的床上。”
顾辞的身体一僵,他很想下床回自己的房间。可惜,没有允许他不敢动。
沈怀卿见状,眼中闪过一抹玩味,忽然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拂过顾辞的耳畔,声音低沉而暧昧:“顾辞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了?”
“主人... ...”顾辞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颤抖,“求您... ...别这样。”
他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低贱的模样,可沈怀卿却总是让他记回从前。
“别怎样?”沈怀卿笑着伸出手,指尖划过顾辞的脊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顾辞哥哥,你不是最喜欢我这样叫你吗?现在又不喜欢了?”
“... ...”实在不知怎么回话的顾辞,闷哼中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意。
沈怀卿的目光逐渐冷了下来,也不知何事刺激到了他,语气也变得的阴晴不定:“顾辞哥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还是说... ...你心里其实恨极了我,却不敢说出来?”
“我哪敢恨你...我又有什么资格恨你...”
“你倒是清楚。”
话落,沈怀卿顿时没了继续玩弄他的兴致,可能是困了,也可能是方才的插曲让他心烦。
被子被他重新握在手里,轻瞥眉目,最后还是盖回到了顾辞身上。
随即冷着脸躺回床面,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可是,身旁人也不知道是冷还是害怕。
那颤抖虽然轻微,却像是无声的抗议,搅得他心烦意乱。他皱了皱眉,猛地转过身,目光阴冷地看向顾辞。
“抖什么?”沈怀卿的嗓音满是不耐,“冷?”
顾辞的身体一僵,立即深吸一口气:“属下... ...不冷。”
“不冷?”沈怀卿越发不耐,伸手捏住顾辞的下巴,强迫他转过头来与自己对视,“那你抖什么?怕我?”
顾辞被迫与他对视,慌乱尽显,但很快又被他压下。他低声道:“没有... ...”
不知为何,心中的躁意越来越满,沈怀卿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几分怒意,“给我好好睡觉!要是再让我发现你抖一下,就给我滚下去跪着!”
太过紧张的某人,耳边嗡嗡作响,模糊不清。只听见了最后一句——滚下去跪着。
几乎是本能地,顾辞迅速从床上起身,动作快得仿佛怕慢一步就会惹来更大的责罚。
膝盖砸在地面,垂头。
沈怀卿愣住。
内心的怒火好似即将爆发:“我让你跪了?”
“属下,听主人的吩咐。”
“你... ...”沈怀卿的眉头皱得更紧,莫名的烦躁愈发强烈:“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太好了?故意跟我作对?”
闻言,顾辞有些想笑。
脾气好?沈怀卿?
凶起来的时候,沈怀卿简直像一头吃人的野兽,哪里和“脾气好”这三个字沾得上边?
于是他硬生生将那股荒谬的笑意咽了回去。
沈怀卿见他不答,怒意更甚。
可看着对面那副满身伤痕的身子,却开不了要罚他的话语。
只好强压怒气,侧过身重新躺回床面。“喜欢跪是吧,那就跪着吧。”说完闭上了眼睛,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被罚跪的顾辞终究难以忍受夜晚的气温,估摸着沈怀卿已然入眠,便催动内力抵御冷寒,继而闭上双眼保存体力。
一睡,一跪。
整晚就这么过去。
天刚亮,昏暗的室内终于迎来了一丝暖意。顾辞依旧跪在床边,膝盖早已麻木,目光低垂,盯着地面,思绪却早已飘远。
突然,房门被猛地推开。
顾辞一惊,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看起来约莫十六岁的少年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紧跟着几位阁中弟子。
几人不约而同的看到房间内的情景时,瞬间都惊讶的噤了声,默契般退到门外。
顾辞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吓了一跳,几乎是本能地起身,迅速从床上抓起自己的衣物,慌乱地套在身上。
沈怀卿也被这动静惊醒,眉头紧皱,慢慢坐起身来。
待视线聚焦,扫过房间,看到站在门口的少年后,立即转头看向一侧的顾辞,“面朝墙,跪下。”
慌乱的顾辞随意套上几件衣物后,来不及整理衣摆,走到墙角跪下。
沈怀卿轻咳一声,语气不悦:“你怎么还是回来了?”
少年显然没料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眼睛瞪得老大,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知所措。
门外的弟子往里看了一眼,这才不安的踏进房间。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抱拳道:“阁主,属下失职,二公子走的小路,我们...我们没能拦住。”
沈怀卿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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