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启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并未泛起丝毫同情之意。

因为灵启深知,这条帝王路是灵休自己选择要走下去的,当初并没有任何人逼迫于他。

既然如此,那么无论前方等待着他的是怎样的艰难险阻,都只能由他独自去面对和承受。

灵休感觉到父皇的到来,也没有抬头,依旧自顾自的看着奏折说道:

“父皇来了,恕儿臣繁忙不便行礼……”

“无妨,吾来也不为别的,只是吾的丹药没得吃了,所以你得给吾解决!”

灵启没有丝毫弯绕,直接了当的说出自己来此的目的,而灵休闻言微微一愣,随后没好气的说道:

“没想到父皇来此就为了这个?如今纷乱未停,国库空虚,所以还请父皇忍耐一段时间……”

“忍耐?我要忍耐到什么时候?这一年你都在干什么?”

“我在平定叛乱……”

“一年了……”

“我知道……”

灵休没有抬头,但脸上已有不悦之色。但老皇可不会理解他,他没有处理好那些藩王就是他能力不行。

“灵休啊灵休,父皇这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每日都咳血不止,如今只能靠着这些珍贵的丹药来勉强维持性命。可你呢?身为我的儿子,难道就是如此尽孝道的吗?”

灵启用手指着灵休,脸上满是失望与讥讽之色。

灵启的这番话语犹如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灵休的心间,仿佛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刹那间,只见灵休猛的抬头怒发冲冠,双眼圆睁,满脸涨得通红。

他猛地将手中的一份奏折狠狠地扔到了地上,然后声嘶力竭地咆哮起来:

“那朕究竟该怎么做才好?你的那些所谓的好儿子们,个个狼子野心,竟然全都起兵造反,想要攻打于朕!还有那些镇守边关的将领,他们不仅不服从朝廷的调遣命令,甚至隐隐有着自立为王、称帝之心。

这所有的一切混乱局面,皆是因父皇而起。然而,我却不得不替父皇收拾这个烂摊子,整天为此焦头烂额,疲于奔命。

而父皇只需要呆在养心殿和那妖女享乐!

为了满足你的炼丹需求,朕连库房里所剩无几的珍稀药材都毫无保留地给了父皇,父皇到底还想让我怎样做?”

灵休一口气说了很多,其怒吼声响彻整个宫殿,如同惊雷一般在空中炸响。

听到皇帝如此愤怒的话音,周围的众多宫人吓得面色惨白,一个个赶忙双膝跪地,全身伏地,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灵启看着气急败坏的儿子,脸色依旧保持平静,待灵休说完后,他依旧继续出言嘲讽道:

“没那个本事,那你做什么皇帝,想当年先皇在世,嫡皇子众多而就吾一个庶出,面对嫡系一脉的赶尽杀绝,我还不是杀出一条血路夺取这个天下!你现在这点困难又算什么?要不是我,你们这些个臭丘八挣个屁,连王爷都不是……”

“这……”

听到父皇灵启这番话语,灵休只觉心中那股原本熊熊燃烧着的斗志瞬间像是被一盆冰水浇灭,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泄起气来。

遥想当年,自己眼前这位严厉的父皇所面临的局势竟是如此艰难困厄,远远超乎想象。

那时,父皇仅靠着区区 800 名亲卫,一路披荆斩棘,先后击败数倍于自己的大军,最终登上这至高无上的皇位。

再看看如今的自己,不仅坐拥整整十万雄师,以前更掌控着一座繁华昌盛的帝都城以及广袤辽阔的一州之地、多达十六个郡县。

这般实力对比之下,灵休实在找不出丝毫辩驳的理由。

然而,看到儿子一脸沮丧之态,灵启却并未选择继续对其加以斥责打压。

只见他缓缓移步至灵休身侧,伸出宽厚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儿子灵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宽慰道:

“孩子啊,如果觉得身心疲惫不堪重负,你大可回到藩地去。你母亲想必也是不愿见到你如此辛苦劳累,而且此番帝都之战注定血腥残酷,将会有无数生命消逝于此。待到那时,即便朕恐怕也未必能够护得你周全!”

听闻此言,灵休先是微微一愣,但紧接着便用力地摇了摇头,如今丹药已停,他不认为父皇能活多久。

他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直视着灵启:

“不,父皇!事已至此,儿臣已然无路可退!既然命运将我推到了这风口浪尖之上,那么儿臣定当义无反顾,亲自统率大军出征迎敌,哪怕前路布满荆棘险阻,儿臣也要为多墨铲除一切阻碍……”

“你……唉!”

灵启闻言叹息一声,自古皇家无情,确实无论哪个兄弟夺得皇位都会进行削藩。

对于有不臣之心的兄弟,他们肯定也会如灵休一样替自己的孩子扫清障碍。

这也是各地藩王不肯退兵的原因,一但退就是退出了生路,而那些关军见大局已定势必会回归正轨听从号令。

而他们这些起兵的藩王家族也将成鱼肉,任由皇位之上的亲兄弟宰割,毫无反抗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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