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下药这样的事小人也是经历过的,自要叮嘱手下人当心。五奶奶可以去问。”安昊不急不缓地答。

“哦,那看来安教头的叮嘱倒真起了作用。”赵荑语气里的讽刺毫不掩饰。

“确是小人的错处,没能防患于未然,小人无话可说。”安昊提了口气,语中带了几分诚恳。

“你二人,一人对手下监管不力,一人难逃嫌疑,我是不敢再用的。只你们是良民,我也不好随意处置。且等明日县里的衙役到了,自有官府的人带你们离开。”赵荑一脸冷肃。

“五奶奶,小人有错,但万事以您的安全为要!且等把您护送到京里,五奶奶怎么处置都好,吾等绝无怨言!”娄晋满脸惶急。

“不必你们操心!”赵荑手臂一甩,转身进了屋。娄晋张了张嘴,又回头去看安昊,见他紧抿着唇,颌角微微鼓起,终是没再说出什么。

当夜,众人依旧宿在村里。马车得重新置办,受伤的人得安置,死去的人无法送回故土,得根据各自家乡习俗或火葬,或就地埋葬,两家武社的人也得等县衙的人来处理。

武社的人被赵濯安排的人围在了一处。娄晋看了安昊好几眼,见对方只是不断来来回回地擦着手里长剑,终是忍无可忍,问道:“安老弟,我们就这样等着?”

“不然呢?”安昊眼皮都没有抬。

“可明天官府来了人,如果说我们勾结匪徒截杀官眷,那我们可怎么办?”娄晋焦急地想去拉安昊擦剑的手,但还是忍住没动。

“没做的事情,不会怨到你我身上。”安昊不为所动。

“安老弟,你怎么,怎么死犟呢?”娄晋抓抓头,已经急得团团转:“那五奶奶认定我们做了不利于她的事,哪里会给我们辩驳的机会?官府哪是讲理的地方!五奶奶说我们是匪,县太老爷就会把我们当匪斩了啊!”

“权势再大也大不过天理。”安昊八风不动。

“你!唉,你这人!我说你什么好呢?”娄晋气得伸手要夺了他的剑,只手还没挨到剑柄,安昊已经一个手腕翻转,长剑挽了个剑花收进剑鞘。

“娄兄不必着急。”安昊抬头望了望头顶的夜空。“你我什么都没做过,五奶奶自也不屑难为我们这些小人物。”

娄晋一脸颓丧,赌气一般说:“但愿如你所言!”说罢,不等安昊再开口,起身朝坐在火堆旁的武师们走去。

安昊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继而抬头接着盯着夜空,也不知在看什么。

而娄晋在转身的瞬间,那一脸颓废已被凶戾替代。他狠狠咬了下牙关,一个火堆旁的武师回头与他目光交会,微点了下头,起身朝屋后的茅房方向而去。

娄晋脚步未停,直接走到武师中间,捡了个空位坐下。武师们已经知道要等县衙来人查问杀手之事,正心下慌乱,见教头来了自要仔细询问。一时间七嘴八舌,喧嚣异常。

“没办法,我已经一再求那五奶奶说只是刘五的事儿,与大家无关,可五奶奶就是要把我们交给县衙,我能怎样?”娄晋唉声叹气。

“五奶奶总得讲理吧!”一个武师语调拔得极高。“我们辛辛苦苦一路护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不感谢就罢了,怎么还能将我们送官?我们做错什么了?”

“对啊对啊!”另一个武师马上接话:“就算是贵人也得讲理!这是以势压人!还有没有天理了?”

“咱们找那五奶奶理论去!”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大家的情绪瞬间被点燃。

“对,理论去!”一时间群情激愤。众武师起身就要朝赵荑的院子涌去。

“大家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娄晋手忙脚乱地拦,只是拉了这个,那个就冲了出去。拉了那个,这个就甩开他跑了起来。他哎呀哎呀地叫着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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