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自有法子可解决。对么,钟太医。”

王瑶将惊鹊从地上扶起来。

这一声钟太医,却让钟呈愈发觉得王瑶高深莫测起来。

方才王瑶对待惊鹊与顾自光时,分明宽厚有加,分毫没有公主对待奴仆的架子。

可王瑶再提到钟太医这声称呼时,却让钟呈有一种自己的一切都尽在对方掌握的感觉。

钟呈是打心底里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不管是多高贵的女子,都不过要仰仗男人的地位权势过活。

哪怕是当朝太后,也是靠着如今的天子坐上的太后之位。

这位公主殿下,更是与驸马郑青云互相成全,公主之尊让驸马在朝中地位更稳固,也让皇室与驸马之间的捆绑更深,为太后和当今陛下的政权加以巩固,加上驸马郑青云本就属于太后胞弟罗太师之门下,如今公主腹中的贵子一旦出生,将来必然是要和罗家亲上加亲。

长公主如今确实有了这个孩子,就有了能拿捏太后与陛下的资本。

若是今日,他真把王瑶得罪狠了,丢了小命是小,怕是还会连累他那位他打小就被送去庄子上养病的生母。

钟呈并非钟家嫡母崔氏所出,而是嫡母崔氏的陪嫁丫鬟在嫡母嫁入钟家后两年无所出后被诊为不孕时,由陪嫁丫鬟代替主子怀胎,生下孩子后去母留子。

当年因为嫡母念及与陪嫁丫鬟的多年情谊,没一碗药在她生产之时断送了她的性命,而是将她送去了庄子上,只一点,此生再不可回钟府与儿子相认。

钟呈在八岁之前,并不知道自己不是嫡母所出,他的嫡母对他诸多疼爱,他在钟家是作为唯一的嫡长子被养着的。

直到他八岁那年,嫡母怀孕了,自那之后,嫡母对他便有了不同。

再之后,嫡母生了个弟弟,二弟虽年幼,嫡母却对他明显更加用心,而对九岁多的钟呈开始愈发敷衍不耐烦。

随着嫡母对弟弟钟誉的疼爱与对他敷衍的对比,钟呈意识到了不对劲。

后来钟呈得知了自己原来竟不是嫡母所生的,年仅十岁的他偷偷去了庄子上,他看到了他重病缠身的生母,她的眼睛快熬瞎了,只为在新年到来之前,赶制出一件衣裳,那衣裳竟和他如今身量不差多少。

原来他过去那些年里,每年身上所穿的新衣,皆是出自这位亲生母亲之手,只是她身份低微,连父亲的妾侍都不算,就这么被发配到偏僻的庄子上,没个仆从,只有她一人,伶仃过活,还熬出了一身伤病。

后来钟呈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给自己的生母争一争名份。

钟家在他这个年纪,能在太医署有这样大前途的,只他一人。

因此钟呈在被安排来公主府时,他更渴望能攀附上驸马,将来谋取更大的前程,借由驸马帮生母求一个恩典,贵妾之位,生母后半生老有所依。

只是如今,钟呈所有计划,皆因与惊鹊这个宫女的事败露而被打乱了。

他的前途不光要到此为止,他从十岁起就在渴望的为生母争一个名分的愿望,怕是也要落空了。

长公主为了她那个贴身爱婢的名誉,怕是要灭了自己的口,不会让他钟呈活着了。

“殿下所说的法子,是要赐死小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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