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城的战火暂歇,廖立怀揣着忐忑与一丝笃定,孤身踏入五溪蛮的大寨。
寨内,粗犷的蛮兵们手持简陋却泛着寒光的武器,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这个不速之客。
兽皮帐篷错落林立,篝火熊熊燃烧,肉香与不知名香料的气味混合着,弥漫在空气中,更添几分野性与神秘。
廖立被带到沙摩柯面前,只见沙摩柯身披虎皮,坐在巨大的兽骨椅上,宛如一尊凶神。
他面如噀血,碧眼圆睁,身上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你就是武陵来的人?有何话说?”
沙摩柯的声音低沉而浑厚,仿佛从胸腔中直接发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廖立微微拱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我今日来,是为了这纷争而来。
武陵与五溪蛮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何突然兴兵来犯?
这其中定有缘由,还望明示。”
沙摩柯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凶狠:
“哼,若不是江东使节花言巧语,说武陵粮草堆积如山,百姓孱弱好欺,又答应在旁协助,我岂会轻易出兵?
他们还说,拿下武陵后,那数不尽的财宝、粮食,还有年轻的男女,都归我五溪蛮所有。
如此诱惑,谁能不动心?”
廖立心中一凛,暗道果然是江东在背后作祟,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继续说道:
“那江东使节不过是想借您之手扰乱武陵,待您与武陵两败俱伤之际,他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您想想,江东向来野心勃勃,怎会真心帮您?
他们连自己的盟友都能背叛,又怎会对您信守承诺?”
沙摩柯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但仍强撑着怒色:
“休要危言耸听!我五溪蛮勇士无数,岂会怕那江东鼠辈?
至于那刘封,我也不放在眼里!
我要成为五溪之王,谁也阻拦不了!”
说罢,他猛地起身,手中铁蒺藜骨朵重重地砸在地上,震得地面尘土飞扬。
廖立眼睛一转,计上心来,向前一步,神色诚恳地说道:
“您的勇猛无人能及,这五溪之地也本就该由您来统治。
但您想啊,若只是靠武力夺得蛮王的位置,底下的部落难免心中不服。
可若是能得到大汉皇帝弟弟的册封,那意义就大不一样了。”
沙摩柯微微一怔,眼中露出一丝疑惑,却也有了几分兴趣:
“你此话当真?那刘封真有如此能耐?”
廖立连忙道:
“千真万确,我岂敢欺骗您呢。
那刘封乃是刘备之子,而刘备可是当今皇帝的叔叔,这天下谁人不知?
如此算来,刘封便是皇帝的弟弟。
若由他来封您为蛮王,那才是名正言顺,您这蛮王的名号也能更加稳固。
以后其他部落见了您,也只有乖乖臣服的份儿。”
沙摩柯眼神中闪过一丝憧憬。
对于五溪蛮来说,汉人王朝虽遥远,但那至高无上的权威却深入人心,他们对汉人既崇拜又畏惧。
若真能得到大汉皇帝弟弟的册封,那无疑是莫大的荣耀,自己的地位也将更加稳固。
“可若那刘封不答应册封我呢?”
沙摩柯盯着廖立,目光如鹰。
廖立心中一紧,但脸上却依旧镇定:
“您只要退兵,显示出您的诚意,刘封将军向来深明大义,岂会拒绝?
而且,您若继续攻城,等刘封将军的大军一到,双方交战,死伤无数。
到时候您即便取胜,也是元气大伤,得不偿失。
可若能和平解决,既能得到册封,又能保存实力,何乐而不为呢?”
沙摩柯沉思片刻,缓缓道:
“好,我便信你一次,暂且退兵。但你也不能离开,须在此等候刘封,若有半句虚言,定饶不了你!”
廖立心中无奈,却也只能点头应允:
“一切听凭吩咐。”
江陵城内,刘封的将军府前一片忙碌景象,士兵们进进出出,有条不紊地准备着出征所需的粮草、兵器。
刘封身披黑色战甲,外罩红色披风,腰间悬挂着锋利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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