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面相觑， 这里什么时候出现了个布娃娃？明明刚才挪香炉的时候都没有。
说起来黄寺光对这个祠堂那是相当熟悉，要不然也不会知道香炉底下藏着火柴，可是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这底下放着一个布娃娃啊。
今天的怪事接二连三，实在是有些诡异，不由得黄寺光的后背就开始直冒冷汗。
旁边的袁珊紧紧抓住黄寺光的手腕，藏了半个身子在他的背后，探着头看向地上的娃娃，他感觉到了自己手腕上袁珊的手在发抖。
破布娃娃传出来的童谣还没停止，在这安静的拜堂里产生了回音，仿佛四面八方都是这童谣声，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黄寺光顺手从旁边捡起了一根刚才被火烧了一半的树枝，回头对身后的袁珊说：
“罢慌，你跟在俺后头，俺过去看看到底是啥玩意儿搁那儿装神弄鬼。”
袁珊没敢吱声，看着黄寺光点了点头，就又把头缩了回去。
黄寺光手握树枝，贴着墙边缓缓地挪动着步子。
“大豌豆开花摇一摇，没出穗。大脚片子摇摇摆，没处去，咯噔咯噔摇，哗啦啦摇……；丝线帘子摇一摇，甩着呢。尕尕脚儿摇摇摆，栽着呢，咯噔咯噔摇，哗啦啦摇……”
布娃娃一直不停的在重复这首歌谣，声音非常的稚嫩，就像是三四岁的孩童。
黄寺光一边绕着，边朝着布娃娃那个方向靠近，袁珊紧紧跟在他的身后，把脸整个贴在他的背上什么也不敢看，就像在玩老鹰捉小鸡一样。
大概离娃娃有两步距离的时候，黄寺光仔细打量了一下它，看不到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声音仿佛是从布娃娃肚子里传出来的，就像它自己唱的一样。
这种场景真是让人想想都倒吸一口凉气，黄寺光伸出手中的树枝碰了碰那个布娃娃，结果刚触碰到，歌谣的声音突然就停了，布娃娃静静地躺在原地。
两个人没敢轻举妄动，又用树枝戳了半天。布娃娃再无任何反应，就跟小孩玩的普通娃娃一样没什么区别，要不是紧贴身后的袁姗，黄寺光甚至以为之前是自己幻听了。
“咋回事？咋突然没声了？”
“不知道啊。”袁珊躲在后面依旧不敢露头：“你赶紧看看到底是啥东西。”
黄寺光走到跟前把布娃娃捡了起来。
“你看，就是个很普通的布娃娃。”
他拿着娃娃想要给袁珊看，袁珊只偷瞄了一眼没敢细看。
黄寺光仔细打量手中的娃娃，很普通的制式，就是用农村的那种老花碎布的边角料缝制而成，而且还是不同的花色，里面填充着那种质地不很好的棉花。
眼睛的部分是使用黑线穿成的十字型，平常人家一般都是用废旧的纽扣做眼睛，这种十字型黄寺光还是头一回见，除非缝制这个娃娃的家里穷的连个纽扣都找不出来。
他从未见过村子里哪个孩子拿过这个娃娃，本来村子就不大，如果这是谁的玩具他应该有印象才对。
接连遇到两件怪事，黄寺光心里感觉事情或许没这么简单，先是怪和尚留下的枣子和核桃，再是会唱童谣的布娃娃，而且它们出现的时候都是妖风大作，不知道这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
屋外的风随着歌谣的停止恢复了正常，袁珊也从黄寺光的背后走了出来，但是手还紧紧抓着他的手腕没有松开。
她看着黄寺光手里拿着的布娃娃，原本之前黄寺光讲自己今天的奇遇时，她还以为是胡诌的，经过刚才这么一出，她这下是真的相信他讲的东西了。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发生在农村，总会让人产生敬畏之心。
“木事了，就是个普通的娃娃。”黄寺光安抚受惊的袁珊：“而且不知道为啥，俺总感觉今天遇到的事情，跟平时大人们讲的鬼故事不太一样，你想啊，故事里面鬼不是吃人就是害人，但是今天遇到的这两件事并没有伤害到俺，俺感觉好像是要提醒俺什么。”
“你发现啥了吗？”袁珊问道。
“你还记得刚才那首童谣里面唱的是啥吗？”
袁珊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有什么豌豆花摇摇，大脚片子摇摇没处去，帘子摇摇什么的。”
是的，黄寺光印象里也是这些内容，可是这里面的东西之间并没有直接联系，凑到一起实在有些勉强。
“豌豆花和帘子为什么会摇呢？”
“会不会是风吹的？”袁珊听到黄寺光的疑问后想到了这一点：“你想啊，风吹的时候它们不就摇起来了吗。”
袁珊说的有点道理，黄寺光也想到了，但是大脚片子又怎么解释呢？难道是风把人吹跑了？
“大脚片子摇摇，应该就是跑的意思，但是又没处跑，到底是什么情况才会让人无处可跑呢？”
黄寺光也有点摸不着头脑，枣子核桃？摇来摇去的？这到底想要告诉他什么呢？
这时躲在身后的袁姗打了个哈欠，这一折腾都快到午夜了，受惊过后的安逸让黄寺光也感觉到有点儿困意，听到外面呼呼的风声，他提议：
“不行先在这里对凑（凑合）一会吧，等到天亮之前俺们再回去，现在外面风还是很大，万一再碰到刚才那种事儿咋办。”
袁珊想了想，答应了他的提议。
黄寺光把布娃娃揣进兜里，跟袁珊两个人倚靠在墙边。
冬天的墙面非常冰冷，袁珊靠了一会儿感觉不太舒服于是就把头搁在了黄寺光的肩上。黄寺光微微把肩头下倾，想让袁姗能更舒服一些：
“你先眯一会吧，等快天亮了俺叫你。”
袁珊应了一声嗯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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