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午八点,几乎到下午六点,天天听课。一二三四五六,天天听课。好在是人还没有听傻掉。

北京大学,那真的就是大。陈本虚先是从南边校门进来的,走到紫藤缠绕着的静园,进北大中文系那窄窄的办公室才问清楚了。

再才又去到了北大的教室,感觉到这北大哦,还真是大的不得了。几个人左找右找,走了很久,才来到陈本虚要参加考试的教室。

说实在话,在那个时候,陈本虚对外面事情,都没什么在意。听他们说,倒是说学校里头的什么地方,自己都一一地去过了。

有的同学甚至还说,哪怕自己就是考不上,也当做是一次外出旅行吧。

陈本虚倒是没有这个想法,只是一心一意地,就是在听自己的录音机里,自己早早的,就录上了的这些课。

到得了这教室里,每一个座位上,都有一个人的名字。陈本虚一找到了自己的名字,这一时间,从自己的内心里头,突然冒出来了一种莫名的激动。

不是吗,就是不久之前,在长沙城考一个职称的资格,陈本虚连一个考试的位置,都排不上啊。

想不到的是这一次,就是在北京大学,考生坐的位子上,居然有陈本虚的名字了!

哪晓得,这人高兴了才不到三分钟时间,袁同学也找到自己名字之后,走到陈本虚这边来了。

只见他对着陈本虚,朝着另外一边,挥了挥手,眼睛做出来了一个奇怪的表情。陈本虚走过去了一点儿,眼睛扫过去了一看,人,也就定在那里了。

那个座位上名字,也是让陈本虚倒吸了一口冷气。完了完了,这些天天在刊物上,都能够看到名字的人,也来和陈本虚一起,参加这个考试,那陈本虚这些人,还考个屁啊。

有些人是不是,有点子怕什么,胆子也是有一些大,就在那边撕下一个人的名字,换掉了一个位置,再贴了上去。陈本虚一看就笑了。

给袁同学指过去,他一看,也笑了。一张桌子一个人,纵然是再换,也换不到了哪里去。就是想跟哪一个人坐在一起,也没有什么用,何况陈本虚也没有什么多熟的人。

是啊,袁同学说得对,那个人的名字,就是在若干年后,成了中国作家协会的老大啊。其实这个人名字,陈本虚早就见过的。

那个时候,陈本虚上班的任务,就是在饭馆里切猪肉。拉着一车子的猪肉,要回自己的店子里头去切了。

经过了那邮电局的阅报栏。抬起头来一看,上面有一张纸报,一个版整整只发了一篇文章。

陈本虚就晓得了,是有好文章在的,走近一看,就看下去了。这就是短篇小说《哦,香雪》。

看啊看,腿都站麻了。那边还有人在喊:

“有人要炒菜了啊,陈本虚,你不赶快回来。”

陈本虚听了并不管他,勾起脑壳,继续看了下去。

又有人在喊了:“那个站着站着看报纸的哈卵子,没有看到吗?那只大黑狗,快要拖掉你的猪肉了。”

陈本虚也不管。一口气就站在那里,硬是把这雪,给看得化掉了。

对陈本虚构成的这种威胁,不止的是只有一个人。还有一个,叫做《西藏,系在皮绳扣上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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