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大姐家门口,顺便休息喝点水。大姐说:“正等你哩。你再不来,我得先去稳住老妈。你不去,媳妇倒也接的来,但老妈肯定有想法。”稍停片刻又说:“还有,两个老师给你打(织)的毛衣,一个织身子,一个织袖子和衣领,三天就打(织)好,你来正好带起回家穿。”
艾母看到艾书把大姐接起一道来了,格外高兴。那锥子式的脚踱踱地一会忙进,一会忙出。艾父说:“你妈就在这二十天没听哼过。”
晚上,大姐打听到艾书没有另外的衣裤,趁艾书睡下后,把他的衣裤拿来洗了,并连夜炕干。
一向重仪表的艾书穿二位女教师刚给他织的红毛绒衣,高领下翻,折处白布衬衣口稍露,显得与众不同,女方家亲戚邻居都来围观。人群中窃窃私语,有说:“嗨,这于一不咋,还找了个好姑爷。”有说“那姑爷好象不在乎”。艾书原只知女方的姓,这时才知道名叫“于一。”
中午饭后,是发亲的 时候了,艾书站在路口,两位正接二叔二婶在里屋轻声交谈片刻,没在堂屋举行发亲仪式,也没有向岳母及亲人辞别,正送直径把新娘带来一同上路。沿路是很闹热的。接亲队伍12人,送亲队伍24人,天久雨,路稀滑,特别是几处田埂小路,一不小心就要摔进田里。大家都小心翼翼、一步一步踩实前进,30多人拉长6、70米,成了一个长长的队伍,沿途寨子里的人们都站在门口观看。
陪奁与一般农民无异:一口红泥水漆的米粮柜子和一口装针线用的箱子上搭一付枕头。
农村红白喜事是不请客的,听到的来了欢迎,不来的理解。因此筹办时,只凭分析客数作准备。八人一桌。艾书的喜酒,时间紧迫知道的人不多,总预计12桌,堂屋里摆席,一巡三桌。受物质和经济条件所限,自己家没有肥猪,平价买肉买不到,议价肉买不起,只能办素席,炒菜全用菜籽油。菜就这么几个:“油炸洋芋,炒洋芋丝,炒红萝卜片、炒豆腐干、白菜丝煮面条、油煮白萝卜坨,各一碟。汤是连渣闹菜豆腐,只有汤是随便吃,吃完可加。饭以玉米面为主,添加少量大米,玉米面大米八比一。
送礼、礼金礼品几乎各半。礼金,本寨子多是送五角。外村寨多是八角,亲戚有送1元、1元2角、1元5角的,有几人送2元、3元,最多的一户是大姐家送5元。礼品有半升、一升包谷、大豆、芸豆的,有两升洋芋(约10斤)的,有送红萝卜、白萝卜的。有10个、12个、15个鸡蛋的,有送1包(约半斤)茶叶的。艾书家一个进出屋子,外屋是收礼室,里屋(称房圈)是新房也是储物室。
艾书是北半公社唯一在职、领国家工资的”县校“老师,又是原高级社主任的儿子,举办婚礼,无论是原有礼尚往来的,或只是认识的,或是一知半会的,来客不少。客人超过原预计两倍,饭菜不够又做,加饭三次,造成席间断断续续的。席从午餐摆起,一直摆到半夜。近客走完,远客安置好,礼品摆满新房地下,需归类收拢堆放,收拾洗涮完炊具碗碟瓢筷,已是鸡叫。新娘新郎和衣躺了一会,客人们就来了。新娘急忙先起来待客。
新房布置:新松木造的3尺3寸宽的、来不及上漆的木床,新竹床巴上铺稻草、稻草上铺新蒲草席、新棉絮理上新里子、帐架来不及做,就用新绳拉四角在楼枕上新蚊帐,艾书从心底感受腿疾父亲和沉疴母亲用心何等良苦,超短时间何等辛苦!母亲脚都走得红肿了,但脸上总是挂着笑容。
艾书一个人先吃了点早饭,告别在坐客人,急忙上路去区中心校“回炉补课”。一路上思考着用何策略摆脱这没完没了的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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