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细说。”
他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与宋挚的暴躁形成鲜明对比。
宋挚一听，心里的火气又往上蹿了几分。
说毛啊，别以为他看不出这混账就是想看他笑话。
半分钟后，宋挚缓缓起身，伸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襟，眨眼的功夫，就恢复成了平日里的那副人畜无害样。
若不是手机的屏幕还碎着，刚才的暴躁与狼狈，仿佛完全是商砚的一场幻觉。
“爷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且等我现在就去找回场子。”
宋挚扬了扬下巴，转身出了会所。
商砚闲人一个，难得有送上门的热闹，哪能只看一半？
他转头招手，“去查查，宋老二去哪里了？”
*
有姜晨帮忙，转院很顺利，当天下午简小涛和出门筹钱的父亲就陪着简母乘医疗救护车前往了Z市。
安置好姜母，简父一路的忐忑终于消散了些。
大儿子突然牺牲，做主的妻子病倒，家里丧事还没办完就进了医院。
当了四五十年甩手掌柜，临老要当家做主，让他很无措。
好在还有小儿子。
下午听到儿子说转院，他是慌的，转去哪儿？找谁？要花多少钱？
“爸，我师傅都安排好了，你陪着我妈就行。”
他就懵懵懂懂的跟着来了。
病房里呼啦啦来了一堆的医生，说啥他也听不懂，问啥他也不知道，就看着儿子配合着找这找那。
晚上，一姑娘拎着饭菜过来了，简父这才知道，儿子嘴里的师傅，是个比他还小的女孩子。
梅一诺没待多久，简小涛送她下楼。
“师傅，我……”
梅一诺问的直截了当，“是准备感谢我？”
“嗯，我知道，光嘴巴说说太……”
梅一诺再次打断他，“那就来点儿实际的，说说你以后的打算。”
简钦的牺牲，就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梅一诺心头。
她清楚，每一个像简钦那样恪尽职守的J察，注定随时站在危险的风口浪尖。
一次死里逃生，只是命运偶然的垂怜。
哪怕梅一诺对这世道有诸多不满，也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有无数默默无闻为他人负重前行的人，他们内里是滚烫且纯粹的热血在翻涌。是他们用无畏的勇气、日复一日的坚守，为无数的普通大众换来安宁。
她打心底敬畏这样的人。
可再多的敬畏也藏不住自己的私心，简小涛不能走老路。
他跟他哥是一脉相承的坚定忠贞、恪尽职守，梅一诺很不想几年后，再次收到他因公殉职的信息。
为国效力的方式有很多，清算仇怨的方式更多，简小涛已经选定了自己钟爱的道路，就该坚定的走下去。
提到日后打算，简小涛愣了愣，他最近没少考虑这个问题。
哥哥被一枪爆头，凶手还在逍遥法外，这时候母亲又一病不起，所有的磨难齐齐砸向他，痛苦、茫然、挣扎的情绪混合在一起，威力巨大。
梅一诺的到来，不仅有了救母的希望，也拯救了他。
“我要替我哥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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