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来人,吴珊珊眯了眯眼睛,她努力回想,究竟有多长时间没有见过张阿妹了?
脑海里的时间线有些模糊,她竟怎么也记不起来。
眼前的张阿妹,和记忆中那个泼辣、强势的女人判若两人。
现在张阿妹脸上明显能看到和年龄格格不入的皱纹和白发,每一道皱纹都像是岁月刻下的深深伤痕,每一根白发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这些年她过得并不好。
虽然吴珊珊回苏州的时候没有刻意打听过吴家的事,可生活就像一张无形的网,零零碎碎的消息还是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听着那些关于吴家的传闻,看着张阿妹这副落魄的样子,吴珊珊心里莫名地涌起一丝畅快。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曾经遭受的一切,源头固然是吴建国的不作为,但张阿妹在其中也没少煽风点火、下绊子。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吴珊珊直视着张阿妹略显浑浊的眼睛,眼神中透着一丝警惕,朗声开口。
张阿妹身上的衣服洗得有些发白,却被她收拾得干干净净。
她看着吴珊珊神态自若的模样,心中莫名有些发怵,嘴唇微微张了张,却一时间有些张不开口。
可一想到吴建国现在病恹恹躺在床上的模样,那高额的手术费像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她咬了咬牙,不得不硬着头皮和吴珊珊张口。
吴珊珊见张阿妹沉默不语,眉头微微皱起,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越过她准备开院门。
她的动作果断而干脆,仿佛张阿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我是跟着李一鸣找到铺子,又守了几天才找到这儿的!”张阿妹的声音有些发虚,像是被抽去了底气,垂着眼睛不敢抬头看吴珊珊。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那是她内心紧张的无声体现。
见吴珊珊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张阿妹急得向前迈了一步,赶紧又开口:“珊珊,你爸爸病了,病得很严重,需要钱!”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可在吴珊珊听来,这声音里的虚伪让她感到厌恶。
吴建国长时间的酗酒让他的肝脏出了严重的问题。
一周前,他在吃饭的时候突然毫无征兆地开始呕血,那殷红的鲜血染红了餐桌,也吓坏了张阿妹。
送到医院后,医生严肃地告知病情的严重性,手术迫在眉睫。
张阿妹心急如焚,她翻箱倒柜,用家里所有的积蓄交了部分费用,可那对于高昂的手术费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张阿妹即使性子急躁,平常行事咋咋呼呼的,好像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在骨子里,她还是一个传统的女人。
在她的认知里,吴建国是她的丈夫,就是她的天,只要身边有这么个人在,她就觉得自己有了依靠,不是一个人在面对生活的风风雨雨。
小军听到院门被推开又合上的声音,赶紧从屋子里出来。
他一路小跑,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吴珊珊冷声开口:“所以呢?你张口要我就得给吗?”小军愣了一下。
张阿妹只以为吴珊珊是在记恨她,在她的认知里,血浓于水,吴珊珊对于吴建国这个亲生父亲多少应该还是有情谊在的,实在是没想到吴珊珊会说出这么冷冰冰、不留情面的话来。
“他是你爸爸!”张阿妹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拔高了几分,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见吴珊珊不为所动,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又开始威胁她:“吴珊珊我知道你的学校在哪,你这么无情无义不怕我去告诉你的老师同学吗?不怕她们在你背后戳你脊梁骨,说你是一个连亲生父亲也不认的冷血动物吗?”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打破了周围原本的宁静。
“我姐才不是这样的人,无情无义的人是他吴建国!”小军沉着脸,眼眶微微泛红,连爸也不叫了,一把拉开门,大步跨出挡在吴珊珊身前,把吴珊珊和张阿妹隔开。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心中的愤怒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
半大的小伙子,像是半堵墙一样坚定地站在两人中间,看着小军的背影,吴珊珊心里暖融融的。
她在心里默默感叹,这个弟弟总是没白疼的,在关键时刻,他总是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保护自己 。
“在我落水后不愿意出钱救我的是他吴建国,不顾血脉亲情的人是他,冷血动物是他!”小军情绪激动,眼眶泛红,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浓的愤怒与不甘。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言语凌厉得如同一把把利刃,直刺向张阿妹的内心深处,把张阿妹说得哑口无言。
毕竟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那些痛苦的回忆就像一道道伤疤,刻在小军和吴珊珊的心上,无法抹去。
小军跟着吴珊珊来到上海后,真切地体会到了吴珊珊每天的艰辛。
他看到吴珊珊除了要应对大学里繁重的课业,下课后还要马不停蹄地赶到李一鸣的铺子帮忙,常常忙得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不仅如此,还要时刻操心小军的衣食住行,关心他的学习和生活,为他准备营养丰富的饭菜,叮嘱他好好学习、注意身体。
寻常的女儿家,在这样的重担下早就被压垮了,可吴珊珊却咬着牙,坚强地扛了起来。
也正因如此,小军比吴珊珊更恨吴建国,恨他在他们最需要他的时候不作为,恨他对姐姐所遭受的苦难视而不见,恨他的冷漠与自私。
张阿妹被小军怼得说不出一句讲理的话,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恼羞成怒之下,又使出了她撒泼打滚的那一套。
她一屁股往地上一坐,双手拍打着地面,顿时尘土飞扬。
紧接着,她便开始哭天抢地,那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原本宁静的街道:“哎呀!大家快来看看这做女儿的没良心,有钱都要自己藏着,不拿出来给她爸爸治病,这么大的闺女算是白养了呀!”
她一边哭喊,一边还不时地用手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那夸张的动作和表情,仿佛在演一出闹剧。
“可怜我那男人还在医院里躺着没人照料!”她继续叫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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