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榕找来四身陈兵的军服,雪云鹤在四人脸上一摸,顿时都变成了陈兵的模样,四人大摇大摆地在营地内走着。
青鸢带着他们靠近偏远的马厩,食指放在嘴里一声轻啸,不屑片刻,便见一老兵抱着一抱干草走进马厩。将干草放进马槽,他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身子一闪便站到他们面前。
他锋锐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一扫,随后举起右手。
陈琬琰正不知他要干吗?青鸢突然也伸出右手,借着马厩微弱的光,就看到二人的右手瞬间变幻着各种手法,完全一模一样。
这是对暗号。
那老兵心喜,朝着青鸢一礼,“可是王派来的?”
“正是。我想知道陈燮的营帐是哪一座?”
那老兵沉稳地答,“甲字营第三座。”
青鸢点头,“亥时三刻烧粮草。”
老兵丝毫不惊诧,直接领命,“是。”
青鸢又叮嘱一声,“若是兵营生乱,请勿必保住公主的安全。切记!”
老兵脸色一凛,随后对着她重重一礼,“谨遵王命。”
青鸢轻一摆手,老兵转身若无其事离去。
营地的扎营布局很有讲究,陈琬琰在兵书上看过,而对此,萧榕也不陌生。他直接在前面带路。
四人走到甲字营第三座帐蓬,并不是整个营地最大的,但绝对是最奢华的。营帐前并没有人看守,他们才刚靠近,就闻到里面飘出幽香,有人在说话。
“公主,你还是快点洗浴吧!太子殿下马上就要过来了,你若是还没收拾好,待会受罪的还不是你。”
“你们都下去吧!我不需要人服侍。”是月落的声音,透着一丝暗哑。
“公主,就让奴婢们伺候你吧!太子殿下的吩咐,奴婢不敢违逆。”
月落冷笑一声,“放心,我不会跑的,你们无需时时监视。都下去吧!若是你们不听话,小心我告诉殿下,就说你们私下偷我的珠宝首饰……”
“啊?公主,奴婢们马上退下。”
营帐帘一掀,一下子出来七八个婢女。
青鸢冲着萧榕和雪云鹤打了个手势,便带着陈琬琰一掀帐帘走了进去。
帐外,萧榕看着雪云鹤,“这里有劳雪公子看护,我去去就来。”
雪云鹤点头,似乎知道他要去干什么,郑重一声,“千万别冲动,陈燮天生神力,你不是他对手。”
“多谢。”萧榕苦笑一下,身影立马在原地消失。
青鸢带着陈琬琰走进帐内,入眼的皆是一片奢华。营帐内铺着厚厚的雕花毡毯,所用之物无不精美,阔大的一张檀木床,轻幔低垂,旁边有梳妆台,上面堆满了数不清的珠宝首饰。衣椸上挂着各种各样漂亮华贵的衣裙,整个营帐内透着一奢靡。
“谁?”月落的声音从床后浴池响起。
床幔一动,就看到月落只披着一件轻袍走出来,右手握着一把匕首。她绝美的脸,嘴角紫青,修长的脖颈满是吻痕,她若隐若现的肌肤上都是欢好留下的痕迹。
陈燮天生神力,可见她这三天有多遭罪。
青鸢眼睛里立马涌满泪,“月落,是我……”
容貌变了,可声音没变,月落一听,立马惊得瞪大眼,她手里的匕首‘当啷’一声落地,“公主……”
青鸢抽泣一声,心疼地看着她,“是我。”
月落欣喜地要扑上来,随后又顿住脚,眼向帐外看了一眼,突然惶恐起来,“公主,你怎么能来,快走。”
“月落,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青鸢扑过来抱住她。
月落跺了下脚,推开青鸢,眼神非常坚定。
“公主,你别再犯傻,奴婢一点都不委屈。我无父无母,是个乞丐流浪儿,满身污秽,幸得公主收留,才能活得像个人样。如今我这卑贱的身子,给了自诩尊贵骄傲的陈燮,被玷污的应该是他。”
说着,月落脸上又浮现笑意,“公主放心,之前的计划没变,兵营里已经有人与我联系了。我一定能替公主完成心愿。现在你赶快走,永远不要担心奴婢。陈燮现在帅帐议事,一会就要回来了。”
青鸢又紧紧握住月落的手,“月落,我已吩咐下去,你不必再执行之前的计划,只需先保住自身。若有机会,我会让人带你走。”
月落摇头,“不。陈燮看不起我青国,我绝不能让公主的名誉白白受损,陈燮必会为他的傲慢付出代价。公主,你若真关心奴婢,便马上离开,不要让我的付出一钱不值。”
青鸢神色动容,眼中又蕴满泪水。她望着月落坚定的神色,慢慢退后一步,对着她行了个标准的宫礼。
“是,公主。奴婢遵命。”
月落突然捂着嘴哭泣一声,她似是没想到青鸢公主竟然对着她一个卑贱的奴婢行如此大礼,就为这,她所做一切都值了。
“公主,快走。”她哭着又催促。
青鸢恋恋不舍,慢慢后退,终是转身。
此时一直守在门边的陈琬琰立马走过来,手指夹着一包药高高举着递给月落,“月落,这药叫什么我不知道,但只要你把他放进陈燮的茶水或酒里,保管他很长一段时间都做不成男人。”
月落一诧,“七公主,你,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月落听出了陈琬琰的声音,她没想到陈琬琰会给她这种东西,这绝对是勾栏瓦舍里最见不得人的东西。
“你别管我从哪儿弄来的,总之,管用就行。”
月落苦笑着接过,“多谢七公主。”
陈琬琰一挥手,直接扯着青鸢就出了大帐。
“有刺客。”二人刚出了帐子,突然就看到远处一阵骚动,随后一直平静的营地立马像炸了锅,“保护殿下,殿下受伤了......”
雪云鹤抱着臂从暗处走出来,瞧着火灯通明的帅帐方向,嘀咕一声,“搞什么?竟然直接明目涨胆地行刺,真是够笨的。”
青鸢一把扯住雪云鹤,“公主,萧榕呢?”
雪云鹤一抬下巴,“在那里……”
青鸢脸色一变,“他,他竟然去行刺陈燮了?”
雪云鹤点点头,“够男人,是去替你出气了。”
眼见兵营内士兵都拿着刀枪涌过去,青鸢看看天上的明月,此时还不到亥时,如今萧榕如此一闹,惊动了整个兵营,怕是不好脱身。于是她将手指又放进嘴里,吹出一声尖尖的啸音。
不屑片刻,远处突然火光冲天,又有士兵嘶吼,“不好了,粮草被烧了……”
甲字营的士兵都涌出营帐,疯狂向粮仓方向涌去,雪云鹤和青鸢、陈琬琰夹在其中,根本不显眼。青鸢有些着急,时时不见萧榕回来。
“去,将他带回来。”陈琬琰声一喝,血红绫便从手腕飞出,借着混乱见鏠插针朝着混乱的方向飞去。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萧榕气喘吁吁地回来了。血红绫正缠在他的腕子上,随后又缠上陈琬琰左腕。
萧榕对着陈琬琰感激一声,“多谢。”
青鸢脸一黑,“真是冒失,不是说好的,什么都不用你做吗?”
萧榕一笑,“陈燮受伤了,老子差点将他削成太监。”
清贵君子如萧榕,此时也自称一声老子,可见他有多解恨。
青鸢却苦笑不得,气的捶他一下,“快走。”
四人神不知鬼不觉出了陈营,临走前,陈琬琰回头看了那火光冲天处,也觉得极是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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