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尹妍姝是吧?我乌鹭今天要代夫驯狗!

“李弘!?”

这两个字一出口。

秦开疆脸色顿时变得无比僵硬。

这女人疯了!

这女人真的疯了!

他死死地盯着沐剑秋,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剑秋!你认真的?”

沐剑秋目光发寒:“难道我不该认真么?”

她知道的。

当时的秦开疆真的对李润月动了杀心。

之所以选择饶李润月一命,就是因为乾国处于关键时期,他不希望内部出现任何问题。

这一切。

源头都是李弘,还有那个狗屁仙庭宏愿。

秦开疆面色难看:“剑秋!死者已矣,过往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我不知道这几个月,我有没有让你懂我的心意,但……”

“你的心意我怎能不懂?”

沐剑秋笑容凛冽:“我是你最愧疚的人,兴许也是唯一当妻子的人,这件事我知道!”

秦开疆眼睛终于亮了一些:“你能这么想真好!我……”

沐剑秋再度打断:“可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愈发可笑!在你心中,再重要的事情,都比不上李弘和乾国!你让我的一生,看起来像个笑话!”

秦开疆沉默,因为事实的确如此。

他出身军伍世家,幼年时大乾接近崩陨,他见过太多民间惨状,族内长辈接连战死沙场。

初听仙庭之时,他心中满是憧憬。

而李弘,就是唯一能带他实现宏愿之人。

妻儿对于他来说很重要。

甚至比命都重要。

但他的命是属于仙庭的,任何仙庭前路的绊脚石,都会被他毫不犹豫踢开。

这其中,自然包括他视作珍宝的妻儿。

沐剑秋眼神愈发悲凉,她曾经怀疑过秦开疆对自己的感情,怀疑过他对自己没有爱。

但这些日子,她推翻了这个结论。

她很确定,在秦开疆心中,哪怕是陪他打理安南多年的尤天娇,也根本撼动不了自己的地位。

可越是这样,她越感觉可笑。

因为成为秦开疆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这件事本身就没有意义。

在仙庭面前,一切都是垃圾!

她眼底闪过一丝讥嘲:“你还是原来那样,说不出欺骗我的话,这很好!不过我问你,李弘已经死了,他的尸体躺在皇陵中,还是躺在荒野中,是不是对仙庭的发展没有任何影响?”

“是……”

秦开疆下意识答道,可就在尾音尚未消失的时候,他猛得瞪大了眼睛。

他好像已经知道沐剑秋想说什么了!

果然。

沐剑秋冷笑一声:“那我用能助力仙庭的锻造术甚至神锻术,换他曝尸荒野,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秦开疆:“!!!”

好刁钻的逻辑漏洞。

他居然想不到任何方式反驳。

可让李弘曝尸荒野,他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就不能接受。

但如果不接受,就说明自己之前的一切行为都是笑话。

一时间,他有些急。

可让他更急的一幕很快就出现了。

“哗……”

秦开疆耳边的通讯法器悄无声息碎成齑粉,化作一缕缕粉末,从肩头漏下。

他眼角剧烈颤抖了几下,脸色阴沉得简直要滴出水来。

这意味着,这件事他甚至不能通知秦牧野从中斡旋。

沐剑秋冷笑一声:“怎么了?犹豫了?为了大乾仙庭,你逼疯我的时候,可一点都没有怜惜。怎么到了李弘,你反而犹豫了?”

秦开疆沉默。

沐剑秋见他迟迟没有动作,眼底恨意愈来愈甚。

恨得身体都有些颤抖。

她心中一狠,直接攥住秦开疆的胳膊。

不知道从哪拿出一枚金色饰品,凌空一划便切割出一道极其稳定的空间裂缝。

随后直接拉着他踏了过去。

没有任何意外,裂缝的另一头是皇陵。

出裂缝的瞬间,另一枚饰品就出现在了秦开疆的身上,将两人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隐匿了去。

秦开疆看着眼前李弘和蒲婉君的墓地,面部肌肉不停颤抖。

沐剑秋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取出一把金铲铲丢给了秦开疆:“这铲子可以隔空取物,你一铲子下去,没人知道李弘尸身已经被你窃走了,到时候随便找个土堆一埋,神锻术就归你们乾国了!”

秦开疆神色当中充满了痛苦:“剑秋!一定要这样么?”

“一定要!”

沐剑秋声音也变得凄厉了起来:“你难道以为我在开玩笑么?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我给你选择的权力,但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

给你一刻钟的思考时间,乾国的救命稻草就摆在你面前,抓不抓是你的……”

忽然。

沐剑秋手中一空。

金铲铲已经被秦开疆抓在了手中。

看着他痛苦而坚决的眼神。

她忍不住愣了一下。

秦开疆咬了咬牙:“剑秋!武帝之姿,不入皇陵,下场足够凄惨,但我相信,即便李弘还活着,他也会用身后事换大乾延续的筹码!

他的尸身,我挖!

这个骂名,我也可以担!

但我求你一件事情!”

沐剑秋还没缓过神:“什么事情?”

秦开疆压抑着痛苦的情绪:“他最大的遗愿,就是与蒲婉君合葬!这墓,我来挖。但我要为他们夫妻,亲手挑选新墓。”

沐剑秋皱了皱眉:“你……”

秦开疆半跪在地:“就当做我助你修成神锻师的回报,好么?”

沐剑秋:“……”

她忽然感觉很荒唐。

整个天下最无情的李弘,死了之后却像是情种一样。

秦开疆马上亲手刨开先帝的墓,却能毫无心理负担地说,换李弘亲自来,也愿意换一缕乾国未来的希望。

这些到底是真的,还是这些人在感动自己?

她很生气。

气自己好像完全矮了这两个男人一头。

更气秦开疆一副跟李弘心意相通的模样。

她不相信这是真的。

于是目光愈发冷厉:“好!我答应你!挖吧!”

说完。

便一脸审视地看着他。

秦开疆咬了咬牙,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墓前:“老李!对不住了!”

他闭上眼睛。

眼皮就像是结界一样,把所有痛苦与愧疚的情绪都封印住了。

金铲铲高高抬起。

随后重重落下。

落下。

落……

嗯?

怎么落不下?

秦开疆睁开眼睛,错愕地看着沐剑秋。

沐剑秋攥着他的手腕,眼底惊怒交加:“你真铲啊?”

秦开疆呼吸有些粗重:“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我从来没在你面前做过戏!”

沐剑秋有些恍惚,凄怆与悲凉之色在眼底纠缠。

同时又有些气急败坏。

她一把夺过金铲铲,怒骂一声:“都是疯子!”

说罢。

直接闪身消失。

秦开疆急了:“剑秋!锻造术……”

很明显,他的呼唤并没有起到作用。

偌大的皇陵,除了看守的守卫,就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人。

他有些懵。

但现在很明显不适合徒手挖墓。

眼见隐匿术马上要消失,他也闪身离开了皇陵,直奔雍庆宫而去。

让大宫女浣溪去通报,便在站在前殿等候了起来。

过了片刻。

秦牧野骂骂咧咧地赶了过来,一边走路,一边整理衣服,还竖起领子遮挡脖子上的草莓印。

炸膛的感觉让他无比烦躁:“这大半夜的干嘛来了,你最好真有事!”

秦开疆沉着脸:“刚才你娘让我挖先帝的墓!”

“啥?”

秦牧野腾地一声站起身来:“挖老李头的墓干啥?你挖了没有?我擦,你现在过来,该不会是已经挖了,来忏悔的吧?”

他有些懵了。

主要这波偷袭来的实在太过突然。

瞅老登通讯法器都被碾碎了,沐剑秋怕是没给他提前知会自己的机会。

所以……已经挖了?

别啊!

虽然老李头当爹当的稀烂。

但作为皇帝还有老师,人家当的真没毛病啊!

你直接给人刨了不合适吧?

一开始不是说要刨李润月么?

怎么又改刨老李头了?

秦牧野急了:“你不会真刨了吧?”

“还没刨!”

秦开疆脸色僵硬。

秦牧野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

秦开疆有些惭愧:“但我一开始想刨!”

秦牧野迷了:“不是!那可是你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你真打算刨啊?”

“你先听我说!”

秦开疆咬了咬牙,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听完故事。

秦牧野有些麻了,事情有些太过抽象。

就像是一个马上被逼疯的同妻,走投无路之下想要跟两个狗男人同归于尽,最后却被他们真情打动的故事。

他震惊于秦开疆居然真的准备刨。

可这种离谱的事情,放在秦开疆身上,却显得意外的合理。

以老登的人设,真能干出这种事。

如果老李头还活着,说不定也会同意这件事情。

但代入一下。

如果是自己躺在下面,可能当场就急诈尸了:“老公你说句话啊!”

真的是……

太过抽象。

得好好缓缓。

秦开疆沉着脸:“你说你娘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秦牧野扯了扯嘴角:“被你整破防了呗,还能有什么意思?”

秦开疆追问道:“那你说,他会不会把锻造术给我们?”

“这我哪知道?”

秦牧野也是一脸无语,毕竟什么事情都是老登的转述。

这人对女人情绪的感知有问题。

他也弄不明白沐剑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精神状态。

说她破防,或者说她理解,好像都说得过去。

秦开疆痛苦地揉了揉脑袋:“大战之日将近,咱们不能再拖了。我觉得不管我刨谁的坟,可能都不管用了。牧野,要不你去叫一声娘?”

秦牧野:“……”

时间的确有点紧了。

所以……

就当他纠结的时候。

殿内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不必了!”

嗯?

两人齐齐看向一个方向。

沐剑秋的身影缓缓出现,随后缓步走了过来。

秦开疆有些急切:“剑秋……”

“你别说话!”

沐剑秋冷声打断,随后看向秦牧野。

她目光很柔和,但感情却并不浓郁。

只是静静打量。

就像打量一段过往。

良久。

她从怀里取出一枚玉简,放在了秦牧野面前的书案上。

语气很平静。

但这种平静,是那种刚经历过大起大落,情绪消耗殆尽无力挣扎的平静。

“都在这里了,三年之内不要暴露神锻术,不然我会有麻烦!”

说罢。

直接转身离开。

秦牧野问道:“坟还用刨么?”

沐剑秋无力地摆了摆手,走到大门口,“咻”的一声消失了。

秦牧野:“……”

秦开疆:“……”

她刚才惜字如金,没有解释缘由,也没有提交换条件。

只是把东西放下,然后离开。

看来……坟不用刨了,娘也不用叫了。

她什么情绪都没有表现出来。

却又好像刚经历过惊涛骇浪。

秦开疆沉默良久,想要解释,这可能是她作为娘亲对儿子的愧疚。

理由他都想好了,毕竟神使血脉真的很疯,秦牧野应该也能理解这个。

只是话到嘴边。

他又觉得自己没资格说这种话。

所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放弃了。

秦牧野却忽得说道:“她对我有没有愧疚,是她的事情。你对她有没有愧疚,是你的事情,她也怪可怜的。天色不早了,秦帅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休息了。”

“那你好好休息。”

秦开疆情绪有些沉闷,大踏步朝门外走去,踏过门槛之后,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随后咬了咬牙,腾空而起,并不是镇南府的方向。

“啧!”

秦牧野咂了咂嘴,只感觉人生处处都是蛋疼。

他在原地杵了一会儿,伸了个懒腰朝后殿卧房走去。

不论如何。

四处要饭,总算把产业链给要齐了。

他忽然就体会到了李弘当年的辛酸。

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达到巅峰老李头的八成功力。

“吱呀……”

他推开卧房的门。

刚推开,就有一个温软的娇躯扑进了怀里。

李星罗贴着秦牧野的胸口:“牧野,你会不会难过?”

“我只唏嘘,不难过!”

“……”

李星罗借着月光,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

好像的确不难过。

她也不再问为什么,因为只要秦牧野不确定便是一件好事。

只是语气有些复杂地说了一句:“也幸好沐前辈悬崖勒马……”

秦牧野忍不住打趣道:“我还以为,你知道这件事情会带头去刨呢!”

“我哪有那么扭曲?”

李星罗妩媚地白了他一眼。

若是刚登基那会儿,她说不定真会冒出这个念头。

可被政务折磨了这么久,她是真体会到了坐皇位的不易。

尤其是大战当前,四处要饭这件事情。

真是……太难为人了!

不过今天大喜的日子不想这些。

她忽得一笑:“你再猜,如果换作是我的话,我会怎么做?”

秦牧野贴着她的身子,两人之间只隔着薄薄的衣物。

不由有些心猿意马,脑袋自然也不复灵光,一边嗅她身上的体香,一边问道:“会怎么做?”

李星罗一边拿捏,一边笑道:“若有这么一个疯婆娘,以你正妻的名分下了葬,我肯定会带你找上去,然后我趴在墓碑上……”

秦牧野面色一僵:“鹭鹭,你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李星罗也不生气,只是用拉丝的眼神在他面颊拂过:“那你喜欢病情这么重的我么?”

“我可太喜欢了!”

“那你快点给我找玩具,在你找到玩具之前,我只能玩它了……”

“嘶……”

……

要饭成功后的乾国。

再度陷入了表面上的安静。

但暗地里,不少人肩膀头子都抡冒烟了。

秦延瑛一直都在某个秘密军事基地里练兵,根据新型军械的增添调整,不断磨合新战法。

从肚子平平,到慢慢隆起,再到平安卸货,全都是在基地里面完成的。

刚出产房,就又缠起肚子进模拟战场了。

搞得陈隧一度差点抑郁,毕竟他堂堂锦衣卫指挥使,这么长时间唯二的作用就是送泡和带娃跑,也幸好老陈家那边早就寻好了奶娘,不然他真的没信心把孩子养好。

至于军工厂那边。

一群隐姓埋名的阵法大师,在公输家巨匠的带领下,开始了疯一样的研究。

不管是军队配置的战斗飞舟,还是高手用的兵甲刀剑,水准都坐火箭一般朝上窜。

虽说时间太短,有些差距注定拉不开。

但距离能拉进一些,将士就能少一些伤亡。

至于外面……

岁月静好!外臣们和和气气地卷,都在各自的领域拿到了不少权柄。

当然。

也不多。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