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曼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洒在她身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低头看了看腕表,六点四十分,叶东虓又迟到了。
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三年零两个月。江曼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叶东虓时的场景,那是在一个画展上。她正站在一幅抽象画前发呆,耳边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这幅画叫《迷途》,是画家在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创作的。"
她转头,看到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他的眉眼很深邃,鼻梁高挺,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最吸引她的是他的眼睛,像是藏着无数故事的深海。
"你也喜欢这幅画?"他问。
江曼点点头:"虽然看不懂,但总觉得画里有种说不出的悲伤。"
"悲伤是因为画家在寻找出路。"他说,"就像我们每个人都在寻找属于自己的路。"
那天他们聊了很久,从艺术到人生,从理想现实。叶东虓说话时总喜欢微微侧头,目光专注地看着她,让她有种被珍视的感觉。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江曼回过神来,看到叶东虓快步走来。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的衬衫,领带有些歪,显然是匆忙赶来的。
"抱歉,公司临时有个会。"他走到她身边,自然地揽住她的腰,"等很久了?"
江曼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混合着一丝烟草气息。她摇摇头:"刚到。"
餐厅里灯光昏暗,小提琴声悠扬。叶东虓为她拉开椅子,动作一如既往的绅士。江曼看着他在对面坐下,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衬得他的轮廓更加分明。
"最近画廊生意怎么样?"他问。
"还不错,刚签了个新锐画家。"江曼切着牛排,"你呢?公司的事还顺利吗?"
叶东虓顿了顿:"老样子。"他端起红酒抿了一口,"对了,下周末我要去趟香港,有个项目要谈。"
江曼的手顿了顿。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出差了。她抬头看他,发现他正专注地切着牛排,仿佛刚才的话再平常不过。
"东虓,"她放下刀叉,"我们是不是该谈谈了?"
叶东虓的手顿住了。他慢慢放下刀叉,抬头看她:"谈什么?"
"关于我们的未来。"江曼直视着他的眼睛,"三年了,你从来没提过结婚的事。"
餐厅里的音乐似乎突然变得刺耳起来。叶东虓沉默了片刻,伸手握住她的手:"曼曼,你知道我现在事业正在上升期......"
"所以呢?"江曼抽回手,"结婚会影响你的事业吗?"
"不是这个意思。"叶东虓揉了揉眉心,"我只是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江曼感觉胸口堵得慌,"等你当上总裁?还是等你觉得玩够了?"
"江曼!"叶东虓的声音突然提高,引来周围几桌客人的侧目。他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别这样,我们回去再说好吗?"
江曼站起身:"不用了,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她抓起包快步走向电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她看到叶东虓追来的身影,但他终究没有按下电梯。
回到家,江曼把自己摔进沙发里。茶几上还放着他们上周去游乐园的照片,照片里叶东虓搂着她的肩,两人笑得灿烂。她记得那天他特意请了假陪她,说是要弥补最近太忙的亏欠。
手机震动起来,是叶东虓的来电。江曼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最终按下了关机键。
第二天一早,江曼顶着黑眼圈来到画廊。刚进门,助理小美就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曼姐,有个帅哥等你很久了。"
江曼抬头,看到会客区坐着一个陌生男人。他穿着米色风衣,正专注地看着墙上的画。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
"江小姐?"他站起身,露出温和的笑容,"我是陈默,昨天在画展上看到您的作品,很感兴趣。"
江曼这才想起来,昨天确实有个画展。她勉强打起精神:"陈先生您好,请坐。"
陈默坐下时,风衣下摆轻轻摆动。江曼注意到他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很整齐。他说话时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我特别喜欢您那幅《晨雾》,"他说,"画里的光线处理得很特别,像是能穿透迷雾看到希望。"
江曼愣了一下。这幅画是她三年前画的,那时刚和叶东虓在一起,整个人都沉浸在恋爱的甜蜜中。画里的晨雾确实象征着希望,因为她觉得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光。
"谢谢。"她轻声说,"很少有人能看懂这幅画。"
"因为很少有人真正用心去看。"陈默说,"就像很少有人真正用心去爱。"
江曼心头一震。她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目光清澈见底,没有一丝杂质。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默经常来画廊。有时是看画,有时只是坐着喝茶。他从不问江曼的私事,但总能恰到好处地安慰她。比如在她发呆时递上一杯热茶,或者在她心情不好时讲个有趣的故事。
叶东虓来找过她几次,但她都避而不见。直到有一天,她在画廊门口看到他的车。他靠在车门上,西装皱巴巴的,下巴上有青色的胡茬。
"曼曼,"他的声音沙哑,"我们谈谈。"
江曼站在原地没动。她看到他的领带还是歪的,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只是这一次,他的眼睛里没有了那种让她心动的光芒。
"我累了,东虓。"她说,"我不想再等了。"
叶东虓上前一步想拉她的手,但最终停在了半空:"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江曼摇摇头:"不是所有事情都有第二次机会的。"
她转身走进画廊,看到陈默站在窗前。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他回头看她,目光温柔。
"今天天气很好,"他说,"要不要出去走走?"
江曼点点头。走出画廊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叶东虓还站在原地,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孤单。但她知道,有些路必须一个人走完。
陈默走在她身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风吹起他的风衣下摆,带来淡淡的雪松香气。江曼深吸一口气,感觉胸口的郁结似乎消散了一些。
"你知道吗,"陈默突然说,"有时候结束也是另一种开始。"
江曼转头看他,发现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天际线上。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将他的睫毛染成金色。
"就像那幅《晨雾》,"他继续说,"迷雾散去后,才能看到更美的风景。"
江曼感觉眼眶有些发热。她抬头看向天空,发现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或许陈默说得对,结束也是另一种开始。而这一次,她要学会先爱自己。
风吹过,带来远处咖啡店的香气。江曼深吸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她知道前路还很长,但至少,她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方向。
江曼站在画廊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将街景晕染成模糊的水彩画。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左手无名指,那里曾经戴着一枚戒指,是叶东虓在三周年纪念日送的。
"在想什么?"陈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高领毛衣,衬得他的轮廓更加柔和。
江曼转过身,看到他手里端着两杯热咖啡。咖啡的香气混合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没什么,"她接过咖啡,"只是觉得这雨下得真久。"
陈默在她对面坐下,目光落在她空荡荡的无名指上:"你最近睡得不好。"
不是疑问句。江曼抿了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很明显吗?"
"黑眼圈很明显。"陈默说,"而且你最近画的画,色调都偏暗。"
江曼愣了一下。她最近确实在画一幅新作,画的是一个站在雨中的女人。女人的背影很模糊,仿佛随时会消失在雨幕中。
"要不要出去走走?"陈默突然说,"我知道附近新开了家甜品店,据说提拉米苏很不错。"
江曼本想拒绝,但看到他期待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陈默总是这样,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却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甜品店不大,但装修得很温馨。暖黄色的灯光下,陈默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他正在专注地切着提拉米苏,动作优雅得像是在处理一件艺术品。
"尝尝看,"他将一小块蛋糕推到她面前,"据说心情不好的时候,甜食最有帮助。"
江曼舀了一勺放进嘴里,浓郁的咖啡和奶油的味道在口中化开。她突然想起,叶东虓从不吃甜食,也从不陪她去甜品店。
"其实,"陈默放下叉子,"我知道你和叶先生的事。"
江曼的手顿住了。她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目光依然温柔,没有一丝窥探的意味。
"我不是故意打听的,"他说,"只是那天在画廊门口看到了。"
江曼低下头,感觉眼眶有些发热。她想起那天叶东虓站在雨中的样子,他的西装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显得格外狼狈。
"他说他后悔了,"陈默继续说,"想挽回你。"
江曼握紧了叉子,指节发白:"那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陈默的声音很轻,"但更重要的是,我希望你能遵从自己的内心。"
窗外雨声渐大,江曼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几乎要被淹没。她看着陈默,突然发现他的眼睛很特别,像是藏着无数星光,却又清澈见底。
"我......"她刚要开口,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叶东虓的号码。
陈默站起身:"我去结账,你接电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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