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衣物被汗水浸透了,跟血混合在一起,气味难闻至极,心口似还在隐隐作痛,他低头一看,就发现心口的窟窿已经消失了,像是从没有受过伤一样。

他将信将疑地查看其他地方,却发现血迹仍在,而身上的所有伤痕也完全消失了,唯有左腕多了道印记。

“醒了?”老头收拾好了东西,就来到他面前说:“醒了就去枉死城吧。”

“就……”他干咳了好几声,嗓子已经沙哑了,“就这样去枉死城没问题?”

“切记不要让人看到你这道印记,枉死城结界识别到彼岸花,会自行放你进去。”

谢天阳默默地看了看衣服上残留的血迹,随后走到河畔洗手,伸手试探时他其实很害怕发生什么,但直到水没过掌心,冰冰凉凉的舒适感抚慰着指间,他才放下心来。

老头又说:“还有,你已经签下问心契,往后不得伤害任何人,否则将魂飞魄散、消弭于世,谁也救不了你。”

谢天阳一脸莫名地看着他,挑眉问:“什么问心契?”不是终身契吗?

他突然想到了第一份契约。

接下来他就懵了,耳畔响起老东西冰冷的话语:“问心契和终身契是两份契约,各有作用,第一份是自己签,第二份花灵入体即可。”

他突然听不懂中文了,这老头的意思是说第一份契约是问心契??他以为那是终身契来着!

谢天阳不肯相信自己被摆了一道,便不甘心地追问:“你什么意思?”

老头说:“问心契也称问心咒,作为前任城主,老夫有义务替枉死城的城民考虑,若有朝一日,你当真将枉死城搅个天翻地覆,问心契就会生效。”

喵的。

难怪那个文字看不懂,这老东西八成是故意的,他是得多担心自己会复仇,才搞这么个幺蛾子出来恶心人。

老头看他脸色难看,又说:“既然进了枉死城,就该放下所有恩与怨,总是冤冤相报,枉死城岂不是会乱套?”

谢天阳相当无语,怪只怪当初没留个心眼,现在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但他实在不甘心,便没好气地问:“往后我要是无意中推到谁,或是磕磕碰碰一点,也得付出代价!?”

老头:“那不会,寻常打打闹闹没多大关系,但若你杀了人,问心有愧,问心契自然会生效。”

谢天阳气不打一处来,他缓缓地站了起来,冷冷地从齿缝间挤出一句,“你就不怕我把你推下忘川?”

反正这老东西没了彼岸花,按理说是会受忘川水影响的。

老头冷哼一声,“有问心契在,把我推下去,你会好到哪去?老夫不怕死,但若你真动手了,你这一生再无法回头了。”

谢天阳咬牙切齿。

老头带上所有的东西,看样子准备离开了,临走前还特地指向不远处,“又来一船人,你跟他们一起去忘川府吧。”

谢天阳紧攥双拳,一动不动。

老头又扔下一句,“今后在枉死城安度余生,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安稳,别惹出乱子了,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谢天阳憋了老半天,才憋出一句,“去你妈的问心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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