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教”最近收购的酒吧外,卡尔从缝隙里往里窥探。

他看见,酒吧里,斯奈特捏住他的中指,用力一折。

指节断裂,断口却没有指骨,剩下一点皮肉勉强连在指关节上,整个指节摇摇欲坠。

他提起手杖,眯着眼睛,手杖的尖端对准对面人的头颅。

他的唇齿撬动道途:

“我宣誓,我效忠于家族。”

血液荆棘从他断裂的指尖喷涌而出,缠绕在手杖上,顺着银制凹痕向前蔓延。

杖尖一甩。

“血”道途的力量附着在血滴上,顺着惯性往前扑。

它顺畅地击穿机械,从喷气口边擦出,溅在墙壁上,化作一摊污渍。

“这老混蛋,真该死。”斯奈特暗骂一声。

被瞄准的男人手脚都生长着机械,血肉与机械齿轮扭曲地扣合,传递着神经元发出的指令。

他的双眼紧闭,眼球却不断转动,机械覆盖着他的身体,带着他瘦削的身躯灵活地闪转腾挪。

这是新教的教士,弗莱明,[霍德兰奇]工厂的厂长,斯奈特的新晋死对头。

酒吧的事被上报给“新教”后,弗莱明直接扔下了手中的报告,脊椎一甩直奔现场。

他刚因为生产线上的失误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没有理由揍斯奈特一顿,这事就送上门来了,他会拒绝才有鬼。

客观来说,斯奈特在道途上走得比弗莱明更远,但他专注于契约的力量,实战只能说强差人意。

弗莱明多功能右臂探出钩爪,飞身向斯奈特压来。

这一击,差点击穿墙壁,卡尔往后缩了一下。

共鸣者打起来动静极大,能维持住楼房的架构,已经是他们收手了的结果。

卡尔说不害怕是假的,但他必须守在这里,等一个把笔嫁祸出去的机会。

“为了店主人。”他在心中默念,银白色的光辉在他脑中流转,勉强给了他一丝勇气。

墙垣的断裂像是一个预告,四周的墙与天花板都随之松动,土屑簌簌往下坠。

“砰——”

机械臂击中斯奈特的声音闷沉,像捏爆了一个饱满的血袋。

斯奈特的皮肉炸开,血液喷溅,满屋子荡着血腥味。

弗莱明却丝毫没有松懈。

他知道,这个人模狗样的暴力狂,绝不会那么轻易就死。

“哗啦。”河流流动的声音凭空回荡。

满地的鲜血被无形之力拔出,汇集,凝成一个扭曲的人形。

符文和契约章在血液表面爬行,禁锢着血液,不让它们洒出去。

血人抬起手,用指节在空气中写:“你毁了我的衣服。”

它手一挥,血字就顺着轨迹扼住机械右腿,把机械右腿牢牢栓在地上。

血人没有停手,它不停地写:“这是这个月第12次。”

文字冲着弗莱明的左腿奔去。

右腿被束缚,弗莱明的活动空间有限。

他操控着机甲侧身,勉强躲过血字,但血字在空气中转了个弯,把弗莱明的胳膊绑在了一起。

“哈,大沙包,除了这个还会什么?”弗莱明笑。

血人写字的手慢了下来。

“血”的道途并非不善攻击,但斯奈特不精于此道。

面容模糊的血人深深地“看”了弗莱明一眼,溶解在空气中,散成一阵猩红的风。

弗莱明得意地笑了起来,用力拧断胳膊和腿关节,从血契中挣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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