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鹏飞继续侃侃而谈:
“这裴旻自小聪明无比,又酷爱武术,世家大族有顶级技艺相传,又有权势与钱财,遍请名师,他本人又肯勤学苦练,加上几次武学上的机缘眷顾,所以二十八岁时,剑术便天下无敌。”
“在二十几年前,我吐蕃与大唐的石堡城之战中,有一战役僵持不下,双方喊话,派出各自最强武艺者单挑。我吐蕃派出国师,就是你师父,勇冠三军的大先锋钦陵赞木,大唐派出裴旻,仅四个回合,裴旻就在阵前生擒了钦陵赞木,两军震惊。”
“扬名天下的舞剑大师公孙大娘,就是他的师妹,应该比他剑术还略逊一筹。”
“世人都说诗仙李白剑术高超,‘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他也是拜剑圣门下,算是裴旻的徒弟。”
“不过李白那时已经三十七岁了,又生性跳脱,没学多久就又去游山逛水去了,所以其实得到剑圣真传很少。李白自己也说‘剑非万人敌,文窃四海声’,知道自己的剑术并非多厉害。”
说得燕孤城心潮澎湃,想起王维、王妃和颜杲卿的殷切希望,当下父子二人稍加准备,急忙赶往东边三里地小青山的山坳里。
找到小青山的半山腰上,果然看到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后面有一块不大的平地,结有一间草庐,六角尖顶,木雕回廊,环绕四周。
侧畔有一条小溪,蜿蜒而过,流水潺潺,鸟语花香。
小溪旁有一棵如绿色巨伞的浓密大树,树下栓着一匹通体雪白、晶莹剔透的高头大马,神骏异常,昂首待发。
这马的眼睛像碧蓝玛瑙,闪亮发光,四肢长而有力,十分匀称。
雪白的身体非常光滑,白花花,油亮亮的,脖子上又宽又长、雪白明亮的马鬃整齐柔顺地垂挂下来,在阳光中泛出一道白艳艳的金光。
正如大唐翁绶《白马》所云:
渥洼龙种雪霜同,毛骨天生胆气雄。
金埒乍调光照地,玉关初别远嘶风。
荒郊野岭,看到这么一匹耀眼神驹,那就很可能是剑圣的了。
父子二人疾步走向草庐,草庐小门半掩,不见一人。
燕鹏飞在门前驻足,躬身说道:
“燕家庄父子燕鹏飞,燕孤城,求见裴老将军!”
庐内庐外,寂静无声,没有回答。
燕鹏飞心下诧异,继续躬身:
“燕家庄父子燕鹏飞,燕孤城,求见裴老将军!”
依然无人回答。
二人只得在回廊上坐下歇息,等候剑圣。
一个多时辰过去,骄阳似火,烈日炎炎。
都说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现在就是蝉噪鸟鸣,但二人哪里得到一丝幽静?
干坐枯等,唇焦舌燥。
燕鹏飞说:“走吧,或许剑圣出远门了,我们明日再来。”
燕孤城说:“父亲,草庐的门没有关,剑圣应该不会走远,我们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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