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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北冰原,霍雨浩稍稍安抚自家师傅后对着白裙女子说:“霍雨浩,见过雪帝。”

比起梦中的形象,面前的雪地让霍雨浩感到莫名的亲切。

-你看见了,是吧。-

“是的。”

-那我什么时候会死。-

“你不会死,起码我成长起来前不会,而且那种状态也称不上死亡。”

毒不死看着打哑谜的二人,内心发懵,但还是直了直身子,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为徒弟撑腰,同时也准备好一旦这二人谈崩就带着宝贝徒弟赶紧跑路。

冰蓝色太阳撒下并不温暖的阳光,雪帝细细品味刚才的对话后长叹,-失去肉体,连精神都要受制于人,这种状态对我而言就是死亡。-

“如果你尝试化形的话,你就会迎来真正的死亡。”

-呵呵,父神说过,旧日对预言奉为圭臬的家伙最后都死了。-

“命运如同河流,他可以有无数的支流,无数的转折,但最后都将汇入大海。”

“而且,冰神他也死了。”

这是霍雨浩所有梦境的终点,他亲身目睹那位带着风雪的神明死去,死在黄金巨龙的怒火之下,他在梦中却感同身受。

-是啊,父神死了几十万年了,我都快忘了。-

-看看这片冰原吧,***,这些六边形的雪花零落了几十万年,父神死后,我在这里彷徨了几十万年,既不想生,也不敢死。-

听着二人谈论起冰神,毒不死想起自己曾在宗门秘库看过的古老歌谣。

歌谣里年轻的父亲带着年幼的女儿行走在风雪中,他们相依为命,统治着那片死寂王国。日子年复一年,外来者前来打破往日的宁静,父亲随他离去,女儿被丢下。又是漫长的时间后,女儿长大,外来者再次来到冰原,送来父亲的尸骨。

歌谣来自宗门一位前辈的游历,据说他在极北冰原碰到了水氏族人的末裔,交谈中记下他们族中流传下来的古老歌谣。宗门更早的时候有一位宗主认为大陆上流传的歌谣、神话等故事往往与强大魂师有关,解读它们有助于宗门从尘封的历史中挖掘宝藏。

忐忑间,毒不死插话缓解两人间的沉默。

“乌勒尔( ullr ),那位父亲的名字是乌勒尔吧。”

-是啊,乌勒尔,我父亲的名字,极北冰原父神的名讳,风雪与狩猎之神,注视冰雪之人,被遗忘之神。-

-我独自恨了他那么多年,恨他为什么悄悄离去,但当他的尸骨被送回时,我发现我居然高兴不起来。-

泪水流出,很快化为冰原上又一块经年不化的坚冰。

毒不死小心开解道,“可能你父亲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沉默已久的霍雨浩终于开口,“神明只能停留人间百年,你父亲应该是被神界执法神带走了。”

-是啊,那个外来者告诉我,他是修罗神。-

-可我父亲是怎么死的,他没有告诉我,只是将父亲的长弓留下,不过可能是补偿吧,六十万年里居然没有天劫找上过我。-

“老师,有件事我瞒了您很久。”

内心中反复重念着不要好奇的毒不死愣住。

“天梦哥,拜托了。”

橙黄色的蚕蜕笼罩住三人,风雪飘动,霍雨浩看向天空。

“在我获得第一魂环后,我看见未来的一条支流,在那条时间线上我成为了情绪之神,迎娶神王之女,在神界地位更是仅次于诸位神王。”

/所以你才那么笃定造神计划会成功,这都是你经历过的一切/,天梦略微苦涩的声音在众人间响起。

“是啊,但在神王的注视下,我不能说。”

“毕竟,我可是太了解我那位岳父病态的掌控欲。”

雪帝背上不知何时背起一把长弓,-现在你可以说了,父亲的神器配合天梦的蚕蜕足以屏蔽他的窥视。-

“不,还要带上我另外一位老师的帮助。”

+呀呀,这都被你小子发现了。+

一位金发青年突兀出现在众人间,他看着霍雨浩紧张的样子,不由发笑。

霍雨浩正要行礼,青年却抬手却拦住他,笑道:

“我现在可还没有收你为徒,可别急着行礼。”

雪帝握住长弓,霍雨浩眼神示意她别紧张。

“这位便是我的老师之一,情绪之神——融念冰。”

融念冰淡淡点头,+本体那边现在找上修罗神聊天,有冰神的长弓锚定,现在这片空间可以算是冰神的传承之地,霍小子你有充足的时间讲讲你看到的故事了。+

霍雨浩这才开始对众人讲起自己在那条时间长河中看到的一切,言语间,有人坦然大笑,有人低头不语……

+所以说,我把神位传给你了,修罗神还不肯放我离开?+

融念冰皱眉,这个故事和那个家伙许诺的可不太一样。

“因为老师你本来就是他挑好的神王预备役,就算没有神位,大不了自创一个或者强行接替那几位。”

-那父亲呢,我父亲他是怎么死的。-

霍雨浩无法解答这个问题,融念冰想了想倒是说出自己的一个猜测,+时间,冰神当初在神界据说曾尝试掌握时间的权柄,而且当时他的实力起码不输现在的我,从我的角度推测,能杀死他的,应该只能与时间的反噬有关。+

雪帝目光看向霍雨浩,一片雪花盯着另一片雪花,她解下长弓递出。

+哎?等等,虽然我还没收这小子,但你怎么就开始截胡了。+

融念冰不满的嘟囔中,霍雨浩接过长弓,背后冰碧帝皇蝎的虚影浮现,接着消散。在毒不死惊讶的眼神中,长弓融入霍雨浩体内。

+额,冰神的神位和霍小子这么契合嘛。+

+不过我来的也不晚。+

融念冰语气认真起来,一字一句道:

+霍小子,本神在此问你,你可还愿继承情绪之神。+

细小的冰晶随着霍雨浩的呼气坠落。

“我愿意。”

+好,这把晨露刀就当作为师给你的见面礼啦。+

+希望下次见面时你能用这把刀给我做顿饭哦。+

七彩光芒涌动,在霍雨浩眉心勾勒出荆棘状花纹。

+孩子,前方虽路远,但愿你终能带上情绪的冠冕。+

悠长的叹息声后,融念冰身影散去,霍雨浩手中出现一把短刃。如同温暖的人手妄图用力握住风中冰雪般,晨露刀融入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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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即为命定之时,群星的轨迹被扰乱,但时间的闭环在此刻得以连接,梦中的衔尾蛇再现,这是终结的开始,亦是开始的终结。

愚者上升,世界下降,隐者入世,命运之轮则开始转动。旧日的战争还未结束,远古的战火将重燃。古老的旧日神明们将一一复苏继续他们未完的反叛。

天外的神明哟,你们的龙又在何处?毕竟,谁能阻止母亲去拥抱垂死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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