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利军当然就是此次配楼鼠患的始作俑者,由于假期时间有限,他迫切想把自己的第二轮信息投递出去。

原本想乘着吃饭的机会传递出去,可到现场后发现那里太容易被发现了,远没有自己第一次传递纸条那么简单。

第一次是头天晚上老爹说汤、夏第二天上午要来,自己在第二天上午趁着老娘上课的时间溜到公社,老爹都没发现自己。

在众人簇拥之间,混进一众围观的大人小孩里浑水摸鱼,很容易就把纸条塞进了夏颂晴的包里,后来又如法炮制,把纸条放进亚当斯放在会客室椅子上的工衣里,都是在乱糟糟的情形下干的,完全没露出什么马脚。

现在大家都是外松内紧,如果在吃饭的时候干这事,那可就太显眼了。

中饭和晚饭都没敢动手,眼见着假期过一天少一天,如果不把东西送出去,剩下的时间可就不好继续接下来的操作了,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总要知道现在发展到什么阶段了吧!

从四楼广播室出来的时候,董利军发现对面的两个门都是关着的,心里暗自高兴,他们果然还是那么敬业的,这会还在办公楼会议室加班。

没想到今天林军和司机李程高竟然偷懒了,尤其是林军同志,在其他同志还在加班工作的时候,身为领导不起带头作用,居然在房间里休息,真是......董利军不知道怎么说了。

自己的底细林军是知道一些,其他人可能会忽视自己,但林军应该、可能不会,他可是个眼珠子里不能掺沙子的主,老鼠这种东西在配楼也的确有,但一次有四五只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老鼠是很机灵的,有点动静就跑,怎么会还跑进有人的房间里呢?

的确有违常理!早知道就让姓夏的女人先叫了,董利军此时在心里把计划的漏洞都翻了出来。

该死的!下午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多呢?

现在就只能寄希望林军对自己的怀疑少一点,最好不要怀疑自己,因为我是小孩没有缺乏动机啊!

这种把希望寄予别人的感觉真不舒服。

林军的确怀疑董利军,在他眼里,董利军绝对不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几次接触,尤其是那天在他家吃饭,两个人的聊天可不像一个孩子在和自己说话。

当时虽然没有对董利军起更大的疑心,但也知道了这个孩子很不一般,刚刚发生的事情太蹊跷了,以这个孩子的能力,抓几只老鼠不是难事,这小子预先就知道他父亲晚上要广播?

以自己对这孩子的心智判断,应该不太可能有这能力。

林军在配楼住了这么久了,公社广播电台从来没有过人工播讲报纸,一般都是晚上7点播一下新闻,半小时就关了,而且都不是董委员来做这个事情。

如果说这事是那个孩子干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动机是什么呢?

恶作剧?

不像啊!

况且这个夏秘书对他好像还不错,此时他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莫非他知道自己在监视汤祖民和夏颂晴,想通知他们?”

随即林军又否定了这个有些荒唐的猜测,这也太扯了!

这孩子才回来一天,和夏颂晴才认识不到一天,再怎么关系好也不可能到这个份上。

自己监视楼下的人才几天,这孩子是神童也不可能穿墙看见自己在监控别人吧!

排除了这么多可能后,林军对董利军的怀疑消散了不少。

假如是董利军干的,只可能是这小子在恶作剧了,不过这个可能更低。

夏颂晴对董利军不错,饭桌上看他们关系还挺好的,再说,林军不认为董利军是这么不稳重的孩子,所以林军在排除剩下的可能后,暂时放下了对董利军的怀疑转而观察其他人。

董世文提着一个桶上来了,里面是半桶黄桃,都洗过了,是他从熟悉的人家里弄来的。

上楼后董世文就招呼大家吃桃子,放下桶先拿两个递给夏颂晴,这个季节的黄桃是当地的应季水果,味道是没得说。

可能是黄桃的甜味让人情绪舒缓,在大家吃完水果后,现场的诡异氛围已经消散了。

大家都借拿桃回去的借口离去,董世文又让大家每人拿几个桃子回去,最后三楼就只剩下汤、夏二人和董世文父子。

董世文再次对配楼出现老鼠惊到夏颂晴一事表达了歉意,汤、夏二人显得很通情达理,汤祖民说:

“董先生不必道歉,农村老鼠也是平常都有的,夏小姐也是突然见到,没有心理准备才让大家虚惊一场,我是农村出来的,几十年没见了,今天看见家乡的老鼠,倒是觉得有些亲切呢!”

虽然知道汤祖民是在说客套话,董世文还是觉得汤祖民挺会说话的,对他的感观好了不少,

“汤总说笑了,总之今天非常抱歉,让二位受惊了,这几天我都在家,有什么事情就找我。”

“两位先休息,我就不打搅了。”

董世文又来到亚当斯房门口轻敲几下道声晚安后,领着儿子下了楼。

父子二人回到家,董世文进了家里厨房兼餐厅以及董利军卧室的单间,放下水桶后坐在床边,直直看向董利军,半天都不说话,刚才的事情,自家大儿子嫌疑不小!

董利军不由得冒出汗来,回想起下午预先准备好的说辞好像有些说不出口了。

这事自己是绝对不能承认的,既然如此那就坦然一些,不是说“如果心里不坦然那就更要面露坦然吗”,半晌,董世文才说话,

“为什么要吓人家,我看那个夏秘书对你挺好的,你小小年纪搞什么名堂?”

董利军现在是打定主意了,于是坦然道:

“我在二楼发现了几只老鼠就追到三楼,想着把它们赶上四楼后再抓住它们的,三楼住了客人,要不赶它们,别吓到夏姐姐了,谁知道老鼠不上四楼,偏偏跑进了夏姐姐房间,我只好喊了起来。”

这算是假中有真,真中掺假吧,这样一说,董利军把自己说成了好心办坏事,董利军都有些佩服自己,匆忙之间想到这么个好谎言,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过老爹这关?

这个谎话是有一定可信度,董世文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出什么破绽,可这事差点捅出大篓子,怎么可能让董利军如此轻松逃脱!

“鬼扯,哪有那么巧的事情,老鼠是你朋友吗,约好在楼梯间与你汇合,你还不说老实话吗?”

说完董世文抬起了右手,做出一个要动手的样子,董利军有些傻眼了。

父母就是有这些特权,在儿女面前可以不讲道理,得想办法搞定老爹才行,董利军连忙解释:

“爸,我没有说谎,夏姐姐对我这么好,我当然也要对人家好,我想着就像大姐和妈妈一样,夏姐姐也会怕老鼠,所以我才想抓住老鼠的,不然我才不会去追呢,老鼠又不是猫狗,我可不喜欢。”

这话倒是有一定的说服力,董世文对眼前的大儿子一直是疼爱有加,半年多以来,这孩子更是让自己脸面有光的很,如此聪敏懂事的孩子应该不至于说谎,可能真是好心办了坏事,好在今晚没出什么大事,否则自己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要抓老鼠也是我的事情,你个孩子毛手毛脚的,抓个屁的老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以后不准再乱来,否则老子就收拾你。”

董利军听了老爹这话,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这关算是过了,接下来就看收到自己纸条的人会有什么反应了。

可能是老爹看见自己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觉得太容易放过自己,就又开始教训起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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