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帅。”
堂内堂外拥簇着一百多人齐声大喝。
一个个目光炽热,挺着胸膛想要站在最前面,成为被挑选的那个人。
“项靖。”
项重从兰錡上摘下五尺剑递过去。
“这……!”
项靖神情有些惶恐。
五尺剑,是宗帅,坞主所佩。
他不过就是看护滩涂盐铁的宗部卒长。
哪怕是项辞拿着五尺剑,都比他合适太多。
“拿着。”
项重神情凝重,告诫道:“我要随贺齐去曲阿,此次除却阿辞之外,只带二十人,所以族里的安防,滩涂盐田都要你照看!”
“唯。”
“宗帅放心。”
项靖伸出双手捧起五尺剑。
象征宗帅权利的佩剑,并没有让他兴奋,反而是觉得一座山压在手中。
“阿辞。”
项重坐在榻上,安排道:“从堂内和庭院挑人,独子者不要,子未满三岁者不要,初娶妻者不要,年逾三十者不要,低于十八者不要!”
“宗帅。”
一个神情激动的汉子瞬间熄灭炽热目光。
“族里需要你们。”
“我只需要二十人而已。”
“出去之后,战死沙场都未必能归家。”
“到时候随地一抔黄土埋了,便是一生的结束。”
项重挥手止住,沉声道:“所以随我参军者,项靖要安排族人照料好他们的家人,若是有丧报发还,便给阵亡者的家眷均田五亩,然后挑一个人去滩涂盐田上工,明白吗?”
“唯。”
项靖双眸赤红的应下。
这就是战争,还未出征便安排好抚恤。
宗族之内宗帅最大,族里的田亩,盐产都可以进行调配,对阵亡者进行抚恤。
至于郡里,还有贺齐怎么进行抚恤,便是郡里的事情,要是安排的不甚满意,不止是项氏一族,所有派人参军的宗族和百姓家里都不会同意。
抚恤,月俸军饷,是关乎每一个人的利益。
他们作为从戎者,才是真正的利益同盟,岂能让贺齐与太守王朗欺辱。
“好了。”
项重不忍看这些汉子红着眼眸,说道:“择取人选之后,项靖从粮仓调取二百石粮食送到山阴,尽量赶在天黑之前回来,丹阳打的火热,会稽的山越与骁帅也不怎么安分了。”
“唯。”
项靖再度应下。
这次,感觉身上的担子更重了。
忍不住扪心自问,这便是宗帅的分量?简直压得人难以喘息。
庭院外。
项辞咧着嘴开始挑人。
人选挑取不复杂,族内符合者不多。
这是昨晚思忖过后的结果,可以保存族里部分力量。
项重怕自己战死在丹阳郡的沙场上,令项氏底蕴消耗殆尽。
只要他能从曲阿活着回来,加上留下来的这些青壮,便能拉着项氏在乱世争一个高低。
“项靖。”
“二楼不能上去。”
项重开始安排事宜,二楼是他最大的机密所在。
“二楼?”
项靖抬头望去。
“不错。”
项重做了最坏的打算,告诫道:“如果有一天坞堡守不住,你要第一时间烧了二楼,然后带着族人撤离坞堡去上虞县,或者去余姚投奔虞氏,切记人活下来才有希望。”
“唯。”
项靖收敛心中的好奇。
既然是宗帅机密,便是誓死守护的存在。
当力量不足以守护利益的时候,利益便是对自己的催命符。
一个海盐制造,让项氏,上虞,郡里赚的盆满钵满,不敢想象二楼的机密会引起多大的祸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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