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王府改成公主府的宅邸,兴许太久无人居住的缘故,府上的婢子下人不多,多数庭院都荒废尚未修缮。

徐令秋走了半座内府,都只看到李谕真所在的院落有居住过的痕迹。

这位大长公主,在京城皇宫是差不多境遇,来了南陵后亦是如此。也难怪上官银瓶说李谕真这趟南下,兴许有那方面的心思,还真有些道理。

宅邸后方是一处地形开阔的院落,绕过影壁就能纵览江南景致的庭湖,水榭檐牙高啄,楼璧下藤萝肆意攀附。

水榭内有七八名仪态端庄的世家夫人围坐闲聊,远远望去,年纪都不大,都是些年轻少妇。

庭湖边则有四五名世家千金,着绮罗衫袖,言笑晏晏。

上官银瓶带徐令秋来到此地后,看向远处水榭,摇头说自己不适应这种场合,让他自己去就行。

说完,又指了指徐令秋腰侧悬挂的佩刀,莫名其妙:“你带柄刀来做什么?”

徐令秋看向从钟鼓楼捡来的符刀:

“养气。”

这两日,他都没去过学宫,所以一直带着这柄符刀,除了练刀之外,一刻不停的在温养“刀气”。

上官银瓶作为半个师父,对徐令秋勤恳的态度自然十分满意,但眼下有些不合时宜:

“先交给我吧。穿着一身公子袍,腰间挂着柄刀多不合适。养不养气的,也不差这么一会儿,花心思陪好殿下才是正经事。”

这番话,让徐令秋莫名有种出台不能带私人物品的感觉,但今日有正事,也没多言,利落解下佩刀。

上官银瓶走后,徐令秋并未着急走上前,一群熟妇小姐在那闲聊,他一个男儿掺和进去算怎么回事。

于是便走到一旁湖边,背手站定,打量着湖中锦鲤。

春到尚没几日,湖水还带着些凉意,游鱼戏水,青绿浮萍飘动,不过涟漪倒不是鱼儿带起的,而是对岸的几名女子,正在湖边拨弄水花。

水榭内的少妇没注意到徐令秋,旁边的几名世家小姐却是望见了,不免好奇这是哪家的俊朗公子,怎么从未见过听过。

有意戏水引起那白衣注意后,几名胆大的女子绕过湖岸走近,借机小声攀谈。

徐令秋略一打量,这几名少女年纪都不大,有的甚至比孙宝禾还小,毫无半点兴致,随口客套。

“公子可是咱青州人氏?是谁家的公子呀?”

“老陈家。”

“老陈家?莫不是平陵陈氏?”

“嗯。搁几百年前,也能算半个亲戚。”

“真的么?公子真厉害......”

徐令秋听得莫名其妙,不再去搭理这群小屁孩,转头望向水榭旁的少妇们,有些犹豫要不要掺和进去......

...

水榭内,坐首位的李谕真端着茶碗,神态端庄,安静听着几名夫人攀谈。

在场虽然都是出身不俗的世家女子,但平日里足不出户,能聊的也就是些家长里短,相比于市井弄巷妇人的八卦闲谈,也就言辞讲究了些。

不过这种平淡经历,对于李谕真来说倒是极为陌生,宫里的日子毕竟与坊间不同,似笑非笑的聆听,似乎还算感兴趣。

聊完家常,诸位熟妇的话题,自然而然转为城内近来的趣事儿。

尤其是前两日鸣鸾楼内发生的事,早已传遍了陵京城少妇圈子。

士女为题的丹青盛会,却让男子夺了魁,此事本就新鲜,据传那位胜过宫廷冯素手的画师,还是位相貌俊朗的后生,如何能不惹人心头火热。

可惜那幅由“美人执扇图”传为“天人执剑相”的画像,早已被王妃收进了扶珠山珍藏,多数夫人都没能见过画中人相貌,仅仅只是听传画师“徐公子”,似乎与学宫某位执教有关。

其中一名夫人提及此事,十分惋惜:

“哪位女子不想在红颜绿鬓时,留下一副满意的肖像?年年春来年年春逝,若能在徐娘岁数之前,请那位徐公子,以墨笔定住容颜多好......”

“听说冯素手在陵京城还未走,鱼龙楼都能请去,赵夫人为何不试试?”

“啊?冯素手年纪未免大了些吧......”

给出建议的小妇人无语凝噎,也不好点破闺蜜那点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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