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邪修的路，他不是邪修。
拿人炼丹药的，那是什么啊，是魔鬼，是逃犯，是一帮杀人不眨眼的邪修。
扬城打击邪修力度之大，力度之严，对于蒋诚来说，那是从小耳濡目染的心里的一杆标尺，限制了他作为炼丹师的底线。
把人作为炼材，那是炼丹师界的雷池，也是他蒋诚的宁接受万道天雷而不可为之事。
他办不到，这第一条路子他定是走不了。
“蛟啊，你不像之前的那些蛇蚯那样，你竟然懂得善啊！”
在他思考的时候，丹母的声音响起。
就在刚刚不知道什么时候，丹母的肉体再次恢复原本神采奕奕的气色，苍白的脸上无力感不知去往何处，现在温润的红光又是走上她的脸。
“我知道你的善，但这也是你的软肋。”
丹母的身子开始动了，她先是站直了，将自己趴弯的脊柱挺直了，对准身后的高山，挺得直直的，就好像她本人也是天地间的一座山。
大抵是的，她就是炼丹界的高山，仰止不息。
攥紧双手，握拳，咯吱咯吱的骨头碰撞而发出的响声，仿佛在宣告她的魂灵，又重新掌握这副躯体的使用权。
身上的披风还是没有回来，不知道飘向哪去了，多半是进了丹母的炉鼎当中。
蒋诚：“丹母娘娘，这第一种法子，我实在是办不得。”
蒋诚的头低着，但眼睛却往上瞟，瞥上了丹母的脸。
他想知道她的反应。
“哈哈哈哈，你这头小蛟，心是软，但你要记住，你办不到的，总有人能办到，到时候别喊自己冤，我可不会再帮你一次。”
丹母脸上爬过一丝愉悦的神情，但很快就像她的眉毛一样，消散殆尽。
“所以这第二种法子。”
“你是不得不选了。”
丹母接上蒋诚的话，也是露出难色，嘴巴往下一努，竟然在嫩羊羔般的脸皮上留下几道皱纹。
“哎，愿闻其详。”
蒋诚只能叹了口气，脑中拜天拜地，只求这第二种法子，别是太过于猎奇霸道，能让他这个小子能接受的住。
“你这不是九蛟盘铁钢吗，你自己炼出来不就好了。”
丹母的一句话淡淡的，好像一根钢针，刺破遮挡在蒋诚眼前的黑布，把外界的光亮又还给他的眼睛了。
“可是，怎么炼？”
这东西是自己与生俱来的，若要是天底下有这个九蛟盘铁钢，他也是能靠着配方炼出来的，可惜没有。
就他所知，蒋家所知，是没有第二个人有这九蛟盘铁钢的。
“你舍得对自己动狠手吗？”
丹母走到一棵红的树旁边，左手抚摸着斑驳的树皮。
“舍得。”
蒋诚回答的干脆，要是对别人，他可能会犹豫，但是对自己，他毫不迟疑。
“好，这个法子我也不确定，能不能成，这是我自己炼出的丹，天丹境界的，还是试验阶段，我管它叫给命。”
“给命？”
蒋诚重复了一遍丹药的名字，接着转头看向丹母。
丹母：“它能让你的炉鼎再次活过来。”
这是什么意思？蒋诚不懂，难道说，这个丹药能让被毁的炉鼎重新回到完好无损的时候么？
“他再次活过来之后，会饿，他需要进食，而他吃饱了之后，自然能在伤口上结痂，只要把老痂扣了，新肉不就长出来了？”
丹母看着蒋诚，知道他有问题要问，等着他张嘴。
“丹母娘娘，那炉鼎之后，要吃些什么？”
“别人的炉鼎当中留存的方子。”
“方子？就是炼丹的配方？”
“正是。”
蒋诚思索一番，好像确实可以接受。
“那会不会对吃下方子的人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这我不好说，毕竟你也是第一个见识到我这给命仙丹的家伙。不过我想，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丹母的眼神划过一丝异样的不和谐的神色，但很快就消失不见，没被蒋诚察觉到。
“当真？”
丹母深吸一口气。
“我保证，最多会伤着，但一定不危及性命，也一定不影响日后他们在炼丹上的修行！”
蒋诚也是爽快，脑子一转，发现可行，大声应答道：“就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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