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法是好身法,不过......不必?这个名字倒是挺有意思......

“我们会再见的,不必姑娘。”

月光下,谢钦雪把玩着刚到手的桃木簪子,带着一点狡黠笑意的声音化在洛阳城春天清凉的晚风里。

叶宸赶到揽芳苑门前时,揽芳苑已经开始开门迎客了。

李未漪从紫藤树下快走两步迎她:“怎么这么久?快进去吧,一会儿人多就不好办了。”

叶宸没有多言,随着李未漪进去。

两人上了二楼,一个小厮打扮的李家侍卫已经在楼梯口恭候,将两人带到最里面的单间。房间不大,布置得也很简单,最重要的是可以从面朝栏杆一侧的珠帘垂幕将一楼的情况尽收眼底。

小厮退出去后,李未漪便开始给叶宸讲起品香会的举办原因,各项事宜,以及一些不成文的规矩。讲了一会儿之后李未漪突然停下,因为她发现叶宸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叶宸问:“怎么不讲了?”

李未漪笑笑:“差不多了。”又指着楼下:“这一块都是江湖正派,那一边是江湖散客。中间那一块都是朝中达官显贵,或是些世家公子。这一边是本地的富商巨贾,还有有名望的乡绅。”

叶宸顺着李未漪手指的地方一一看去,有些座位虽然还没有坐满,但是叶宸心里已经明白她要找的人不在这里。

方才已经见过韩戎,而慕容缘和曾说他与韩潇长得一模一样。从容貌上来看,韩潇应该不会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了。

可是,尽管如此,叶宸依然抱着一丝希望,韩潇,会不会真的是他呢?

想到这里,叶宸不自觉的握紧拳头,却发觉刚才从谢钦雪头上拔下的发簪还握在手中。一时着急,忘记还了。

叶宸暗暗叹了口气,准备将发簪放进腰间玉带,在手摸到腰带的一瞬间,叶宸却顿时变了脸色。

桃木簪不见了。

在铃玉阁梳妆打扮的时候戴上了铃玉阁准备的流苏玉簪,取下了朴素的桃木簪,叶宸习惯性将之放入腰间玉带。

只是叶宸忘了原本的腰带“折宇橐”已经被换去,现下腰间系的不过是一条普通的腰带。是以这桃木簪不过是别在腰间,也就给了谢钦雪乘虚而入的机会。叶宸来不及细想,立刻将那只小荷包打开。还好,玉玦是真的。可是......

握着发簪的那只手因用力骨节都已泛青,叶宸面上难得浮现出隐怒之色。

李未漪见叶宸面色十分难看,刚要开口询问,一个高大的男子已经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对李未漪道:“三小姐,长公子有请。”

李未漪脸色变了,她隐隐察觉是什么事情,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可是她不敢耽搁,收拾心情对叶宸道:“我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不用等我。”

叶宸心情极度糟糕,只冷硬的点了一下头。

房内只剩叶宸一人,她瞟了一眼一楼大堂,进来不过一刻钟左右,楼下已经是座无虚席,想来是宴会要开始了。

叶宸手上松了力,她很快冷静下来。

细看这支发簪,应该是黑金檀木制。通体墨黑透亮,有淡淡馨香,簪头镌刻着银底祥云流纹,简单而精致。最重要的是,银色流纹的形状隐隐看得出一个“谢”字。

叶宸微眯了眯眼睛,将簪子妥善收起,随后走到房间一角,闭上眼睛凝神,仔细感应。

约一盏茶的功夫,叶宸缓缓睁开眼,神情已是平静。

还好,桃木簪仍在附近。看来,是那位“谢姑娘”没有走远。

叶宸走到垂帘前,楼下白色大理石圆台之上,一群身着金衣彩蝶百花裙的曼妙女子正舞到好处,台下叫好一片。叶宸扫视一周,俱是满堂金彩,富贵气象。

台上舞女渐退,另一拨紧接着上了台,叶宸没多做逗留,转身离开房间。

同层的李家雅间之内,李未漪面无表情的站着,脸上没有了平日惯有的得体微笑,只是默然垂手而立,看不出任何心里的情绪。

李未泊面色冷凝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一手搭在桌上。手边打开的橘色荷包上,放着一块精致华美的翠玉,玉面上繁复花纹环绕着一个“漪”字。

僵持半晌,李未泊终于开口:“没有什么要说的?”

“大哥应该已经查得清楚了吧,不然也不会问我。”

李未泊似乎哽了一下,冷道:“我要你自己说。”

李未漪深吸了一口气,片刻,毫不畏惧地直视他道:“没什么可说的,不管是什么人什么事,都已经过去了。”

李未泊冷冷的盯着她。在李未泊的目光下,李未漪缓缓跪下,眼圈有些发红。

李未泊盯她半晌,那些想要数落责骂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口。良久,他慢慢开口,语气缓和平常:“范阳卢家的二公子,品貌端正,与李家门当户对。”

李未漪猛然抬头,眼睛通红,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李未泊面色淡然,仿佛在说一件极其普通的事,看着李未漪的表情,面上却没有丝毫动容。

兄妹二人,一坐一跪,一个冷漠淡然,一个坚强倔强,只是像是对峙般看着对方,都没有再开口。

李未漪蓦地闭了眼睛低下头,一滴清泪无声的砸落在地板上,除了她自己,没有惊起任何人的注意。

“品香会结束,就在家待着吧,别再乱跑了。”

不知过了多久,李未泊垂下眼眸,轻声说。

揽芳苑

崔素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所以你是打算把未漪许给卢家了?”

李未泊道:“我是跟卢仪矾大概提了一下,瑶瑶也已经知晓。就是卢仪矾的态度有点模糊。”

崔素淡淡一笑没多言,李未泊又道:“你跟卢易君的亲事都拖了多久了,也差不多该完婚了吧。”

“人家病了这几年,我又才回来,不是提婚事的时候。”

“卢家这两年风头正盛,趁早把事情办了有好处。”

崔素笑道:“所以你就把未漪许给卢仪矾?”

“差不多吧。”李未泊又问道:“对了,还没问你,昨天看你对温岩的态度,这算是支持他了?”

崔素笑道:“你都没搞清我的态度,就叫他令沅了?”

李未泊道:“我那是信任你。虽然没搞懂你怎么第一次见面就承认他一个庶子,但是你的选择向来是没出过错的。”

崔素捻着酒杯,话锋一转:“我看你还记恨着当初谢从弦跟你抢人的事情吧。”

李未泊嗤笑一声,却没有否认:“谢从弦不过是绣花枕头一包草,没有谢从曲,就凭他如何撑得起谢家。不过,谢家还有一个谢从笙,虽然是个女的,不过到底是谢家嫡系血脉,又是飞雪谷的未来接班人,有了她,谢家在江湖上可就是有了不小势力呢。”说到这里,李未泊挥手让身旁的人都退下,压低了声音问:“派去刺杀的人怎么说?得手了?”

崔素道:“空寂老祖的入室弟子,哪儿那么容易死。派去的人说是伤了她,不过谢家防守严密,具体怎样还没打探出来。”

李未泊皱起眉头:“就算不死也应该伤的不轻吧,要不然谢从曲怎么会连品香会都不顾的那么着急赶过去?”

崔素问道:“你和卢家准备的没问题吗?”

李未泊道:“放心。绝对没问题。”

崔素却眯了眯眼睛:“可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你以为,以谢从曲的精明,就算他只是暂时离开,他真的会任由一个草包弟弟代表他主持谢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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