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跑开的聂纭和几个禁军站在一起,正在审问着被绑起来的俘虏。
其中有一个身材特别高大的禁军,卫沧对他很有几分印象,他叫倪子晋,是禁军的副都头,也是这队禁军战斗时的实际指挥者。
毕竟这一队禁军总得有个人指挥,一把手卫沧是一个文官,二把手聂纭则是个人能力突出,实际指挥禁军的重任就落到了身为副都头的倪子晋身上。
只见倪子晋带着几个人高马大的禁军,手里拎着刀剑锤锏,缓缓走到了最前面的几名俘虏面前。
“说,你们是混哪个山头的,又是谁人给你们通报的消息来打禁军押送的主意。”
这些俘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谁也没有说话。
见到此情此景,倪子晋眉头一皱,便将手中铁锏一抬,指向其中一人
“推诿什么?既然都没人想说,那就你先说,只要给洒家说明白了,洒家就放你一条生路。”
这个俘虏被铁锏指着问话,先是咽了咽口水,左右看看,见周围的人都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张口结舌了半天,最后啥也没说出来。
倪子晋当了这么多年军爷,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物,行事作风颇为爆裂,见这个俘虏啥也没说出来,也不废话,只是一抬手,给俘虏身后的禁军比了个手势。
那禁军得了信儿,挥起手中的铁骨朵便照头抡去,只听噗的一声闷响,打了个李白桃红出来。
如此少儿不宜的场景,若是放到现实社会那妥妥是要被口诛笔伐的,不过大郯到底是封建社会,不仅没人谴责,卫沧甚至还听到不少叫好的声音。
倪子晋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还没等那禁军将铁骨朵上红白相间的液体甩干净,就又用铁锏指着第二人。
那人见泛着寒光的铁锏一下指在眼前,甚至还能隐约闻到一旁传来的阵阵腥风,直吓得浑身直颤,嘴唇哆嗦着,想说却说不出话来。
倪子晋也不废话,只是把双眼一眯,又是一抬手,禁军手中的铁骨朵立刻敲在那人的天灵盖上,随着一声闷响,又是一片青红皂白的血腥场景,只是一旁的叫好声更大了些。
双眼再一瞥,还没走到面前,倪子晋就将那第三个人全身上下扫了一遍,那人见倪子晋的脾气如此爆裂,一言不合就杀人,直接从黄脸吓成白脸,裤裆都湿了,哪敢有半分耽搁,赶紧哆哆嗦嗦地开了口。
这件事情其实也不复杂,有一个据说是城里来的黑袍人来见他们老大,也不知道给他们老大灌了什么迷魂汤,那个老大就屁颠屁颠地同意了过来劫人,要不然这群人看见这种全甲官军都是绕道走的。
再一问其他人,其他人见这货交代了,也没有隐瞒,七嘴八舌地什么都说了,和这人说的大差不差,都提到有个城里人过来找他们的老大,然后他们的老大就同意了。
再问那人长什么样子,虽然好多人都说自己见过那个城里人,却根本没有人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只记得那人穿着一身黑袍,这次也来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
卫沧在后面听着,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听这些喽啰的描述,应该就是那个死的极惨的黑袍人。
自己倒是见过这家伙长什么样,但那是分身看见的,而且这人已经死了,说明这条线索已经断了一半,另一半就得看有没有人认知这戒指了。
倪子晋听这些人一个劲地说有个黑袍人的存在,却没不知道这黑袍人长什么样子,以为这群人是要消遣自己,抬手就要给他们来一下。
“慢着!”
卫沧从他身后走来,一口叫停了他们的动作。
“卫录事?”
倪子晋吃了一惊,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们没有说谎,应该是真的不知道这黑袍人长什么样子,没必要接着问了。”
卫沧只是摇了摇头,也没有解释什么,刚才他把分身偷偷放出来,看了这些俘虏一眼,发现他们身上的紫光也完全消散了。
“这就是一群喽啰,知道的也就这么多,大可不必再跟他们置气。”
“这群鸟人如何没有说谎?既然这么多人都见过那人,怎会不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依我看,就是这群鸟人就是听前面的人这么讲,自己也这么讲的。”
虽然听得卫沧这么说,但是倪子晋依旧有些固执己见。
“卫大人,您是不知道这些贼骨头有多么刁滑奸诈,别看现在可怜,您是没见过他们掳掠村镇的时候有多么凶残。”
“不,这并不冲突,他们虽然不知道那人长什么样子,但的确是听了东昌府内鬼的蛊惑,串连起来入境劫掠的贼人!”
卫沧摇摇头,将手中那个干净的箭头拿出来给倪子晋看。
“这就是证据。”
倪子晋眨了眨眼,一时没有明白卫沧的用意。
“卫录事,这……”
聂纭倒是明白了卫沧的想法,走过来对倪子晋说道。
“你不懂,照着卫录事的吩咐做就是了,卫录事说他们勾结东昌府的内鬼,那就是勾结内鬼了。”
“东昌府境内,多年海晏河清,连周围十几个州府的流寇也不敢过来打秋风,就是因为东昌府尹当年大力剿过匪寇。”
卫沧摆摆手,冷笑一声。
“但是今天则不然,一口气出动五六百人,已经算得上为祸一方的巨寇,而且拿着被精心保养的军械,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官道上,还想要劫持押运的禁军,你说,东昌府尹会怎么想?”
“那东昌府的这位府尹大人,可是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卫沧这么一说,倪子晋立刻明白过一点味儿来,不过同时也有些担心
“若真是如此处理,那事情可就要闹大了。”
“闹大?我只恐这事情闹得还不够大!”
听到倪子晋的担心,卫沧又是一声冷笑。
“如果不将声势闹得大一点,怎么把这群老鼠揪出来?”
不过卫沧一个人的力量还是有些单薄,于是他吩咐禁军,将几个带头的商贾叫过来,卫沧需要借助一下他们的力量。
“本官卫沧,是新邺录事参军,正在上任的路上,因为公事的原因要途经东昌府。”
“本官听说东昌府尹的当年大力剿匪,让整个东昌府海晏河清,没想到竟然遇到了这种事,让本官实在是始料未及。”
卫沧从怀里掏出那封信,在这些人的眼前晃了晃。
“本官这里有一封信,是中都府的胡大尹给东昌府尹的,你们若是有什么不满,大可以说出来,本官在送信的时候也可以给你们代为转达。”
听得卫沧的话,这些商贾在底下面面相觑,心中都有些惊诧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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