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臣你说，我们这次真的有胜算吗？”
“我信，大师姐从来不讲没有依据的话。”
“嗯，但愿吧……”
话虽如此，可实际上这二人谁都没有能活到明天的把握，脑海中便不由得回顾起自己的一生来。
永宁九年是改变公孙书鸿人生的一年，也是改变齐衍臣人生的一年。
他本来是一个虽与皇权无缘但也乐得清闲的小皇子，但自从他听到兄嫂的谈话之后，他便只想逃离过往的一切。
“殿下，非得和离不可吗，说不定陛下只是正在气头上，过几日便不会再追究了呢？”
“此次父皇是铁了心要对公孙氏下手，右丞相更是恨不得将其斩草除根，此时和离，你我姑且还能保住性命，若是不顺着陛下的意思，怕是连你我都死无葬身之地。”
“可您是太子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子？那还不是全凭父皇一句话的事？”
“父皇曾经一日杀三子，又何尝会在乎多杀我这一个？”
“父皇是一代雄主，自己又依靠政变上台，你以为，太子在他眼中算是什么玩意儿？”
“若低调行事，那是平庸无能，若显露才干，那就是觊觎皇位。”
“你以为他为什么立我为太子？”
“因为我最弱啊！没有人支持我，没有人为我说话，这样的我最能让他有安全感。”
“你以为那齐凌甫几次三番将矛头对准我的时候，父皇他会看不出来吗？”
“当然不会，倒不如说这正是他所希望的。”
“只要是在‘我为太子’这个前提下，对我的打压那当然是越多越好。”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非要和离不可了吗？”
“因为公孙兰和公孙芝这两个蠢货居然想动他这个前提，你说这事情还可能有转圜的余地吗？”
“那可是嗜权如命的皇帝啊……”
“无论是那齐凌甫还是我齐嗣升，都只是他用来博弈制衡的棋子而已。”
“既然是棋子，‘随时可能被换下来这种事’肯定是必然的。”
“好了爱妃，别哭了。你我夫妻多年，我的心中亦是不舍，可这些跟活着比起来都不重要，不是吗？”
“殿下说的是，臣妾明白了。”
“明日在人前时，臣妾会主动提和离的，这样更有利于殿下的名声。”
“爱妃如此识大体，实乃我之幸事。”
这一日，齐衍臣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他只记得，从此再看到宫人们的笑脸时会背脊发冷、寒毛倒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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