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
“还好，痒多过疼。”
“痒？”
“和你喂我恢复药水的时候差不多。”
谭戈放下了斐纶的残腿。
他其实很想问问斐纶，那么决然自断一腿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可能这辈子就此残废了。
但当时自爆程序将启，斐纶又是能放任达福兽啃食胸腹再暴起反击的狠人，问这话多少有些蠢。
斐纶想去搔伤口，被谭戈拍落了爪子。
“手欠，长肉时候痒很正常，别挠。”
斐纶回了他个白眼。
“木匠，距下次血月只剩两个方舟日了，估计血月前，这腿是长不好了，没我参加战斗，你有没有想过怎么布防？”
谭戈颇觉烦闷，叼起烟斗。
“要是还有上次血月那种炎魔，布防有个屁用。”
斐纶耸耸肩。
“再有炎魔我腿好了也没用，除非你还能趁着它没出传送门给它怼回去，不然再多炮灰都是白搭。”
“确实。”
谭戈点头。
到了老马实力评定中的【坦克级】，就已经不是常规热武器能解决的了。
至少要坦克主炮或者更大口径的热武器才能解决。
谭戈嘬口烟斗。
“能搬回来几门近防炮就好了。”
“近防炮？”
“军舰上最后一道屏障，用来拦截导弹或者飞机的速射炮，一分钟几千发炮弹…别说炎魔了，来个神都得跪下。”
斐纶笑了。
谭戈发牢骚的样子毕竟少见。
“你觉得方舟世界有神？”
“那得看对神的定义是什么，如果是传统意义…”
“就你刚才说要打跪下的神。”
“……”谭戈沉默片刻：“应该有。”
“神是比较强大的生物？”
“要这么算，老李现在就算神。”谭戈摇头：“我所说的神，是更高级生命形式存在的个体，甚至不一定是生物。”
斐纶一脑袋问号。
“个体不就是生物？”
“那可未必，生命存在的形式多种多样…看过科幻小说吗？”
“当然。”
“如果有种生命以电磁波的形式存在，它能思考，能靠磁场影响周围环境用来行动，你觉得它算不算生物？”
“呃…”这可给斐纶难住了，斐纶思考半天，点了点头：“应该算吧。”
“但是它没有实体，连物都算不上，怎么能叫生物。”
“玩文字游戏啊？”
“这可不是文字游戏。”谭戈喷出口烟雾：“黑衣老李说过，生物存在的形式多种多样，万一真有我说的那种生命存在形式，它虚无缥缈，杀人于无形，要是有独立的意识，是不是可以近似看成更高级的生命体，也就是神？”
斐纶哑然。
真不知谭戈的脑子怎么长的，能构思出来这么恐怖的玩意。
如果‘神’真的存在…人类怎么和人家斗？
二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去。
人类的前途，一片灰暗。
半晌。
斐纶开口。
“木匠先不说神不神的了，你说…蓝星绝响算是彻底脱离方舟世界掌控了吗？”
“谁知道呢？或许是，或许不是，也许我们看到的，只是方舟想让我们看到的。”谭戈自嘲一笑：“我们连方舟世界的一角都没掀开，上哪儿猜更深远的事去。”
“喂，别那么悲观好不好？”
“这可不是悲观，这是直面惨淡的事实。”
“行，但是你再说丧气话我还是要揍你。”
“没天理了啊？”
“你看我像不像天理？”
“……”
……
“…以上为蓝星绝响任务报告总稿。”
姜皓向着诸位太初城高管敬礼。
用过老李的去腐生筋咒后，姜执事无性命之忧，浑身伤口已愈合大半，左臂按上了木质义肢。
只是脸色依旧苍白。
断肢大出血伤的元气，可不是那么容易补回来的。
会议室内一片寂静，就连老李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南海摘下老花镜，手指擦拭镜片，消化着蓝星绝响中远征队所得到的情报。
“不同时间线…那，九零年时间线的援朝有没有提起过除他们外，还有哪条时间线？”
姜执事缓缓摇头。
“没有得到过类似情报。”
南海放下花镜，看向老李。
“援朝啊，看来在别的时间线，你也是中流砥柱。”
李援朝苦笑。
他也没曾想过，方舟世界竟还有另外的‘自己’。
“小姜，这次任务辛苦了，稍后我会让参谋发布勋章和奖励…阵亡同志们的抚恤金，也会尽快发放，不能寒了大家的心。”
姜皓敬礼的手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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