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末,日头西斜。
小院内,甚是喧嚣。
钱贵等人在院子内喝着酒,吃着肉,推着牌……
连在榻上养伤的詹世良也被他们拉到了外面,睡在一张躺椅上,必须加入赌局。
看不了牌,有人帮他看。
詹世良虽然一脸不情愿,却也不敢拒绝。
住在院落内的单身管事此时都在忙活,有着几个轮休的原本在房间内休息,这时候,也都寻了个理由出外。
钱贵等人这么闹腾,他们可没法休息。
整个院子也就只有钱贵和他的狐朋狗友。
“老詹,再来一碗!”
有个醉汉端着酒碗非要灌詹世良的酒。
詹世良百般推辞,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喝酒伤身,只是,醉汉可不管你这些,旁边的人只会看笑话,也不得管。
没办法,詹世良还是被强行灌了大半碗。
“申时过了吧?不晓得钱大哥在干什么?”
詹世良望着哈哈大笑的钱贵,问道。
不想被灌酒,他只能转移话题。
这个话题钱贵应该会关心。
“还能做什么?”
钱贵撇嘴笑了笑。
他看了看众人,压低了声音。
“魏庄主这次上山把从城里来的好手都带上了,也带上了蒲泉和顾大华,你们知不知道,庄主为什么要这样劳师动众?”
众人摇了摇头。
“大青山是个好地方啊!”
钱贵咧嘴笑着。
“不管多少人进去,都像一把沙子洒在沙滩内,死上几个人,一点也不显眼……”
钱贵意味深长地说道。
詹世良面色惨白,颤抖着说道。
“何至于此?”
“哼!”
钱贵冷哼了一声。
“我三弟死得蹊跷,老詹,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定是有人以陶乐言为饵,在红枫林设伏,把我家三弟杀了,这个人必定和顾大华,蒲泉有关……”
“他们对魏庄主上位很不服气,不然,也不可能处处和魏庄主作对!”
“人家做初一,我们做十五,很公平!”
话音一落,钱贵将骨牌往桌上一拍。
“啪!”
一声闷响。
众人噤声。
不一会,又喧嚣起来。
一个醉汉骂骂咧咧地说道。
“上面的人做什么我们管不了,我们只晓得跟着钱大哥,钱大哥喊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说得好!”
钱贵高喝一声,端起碗。
“兄弟们,饮胜!”
于是,众人端起了酒碗。
詹世良手里也被塞了一个,不得不苦笑着端起酒碗,勉强喝了下去。
“真热闹!”
有声音从院门口随风传来。
众人闻声望去。
穿着玄青色法袍的陶乐言脸上带着安静的笑容,他转过身,轻轻把院门合上,插上了门闩。
詹世良眨巴着眼睛,有些发愣。
眼花了?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在山上的吗?
现在,多半已经化成了灰!
“兔崽子!”
钱贵抓起酒碗朝着陶乐言扔了过去。
“你竟然敢来这里!”
“兄弟们,给我抄家伙上!”
酒碗落地的声音清脆响起,响成了一堆。
钱贵和那些家伙怪叫着抽出武器,没有武器的拿起板凳,端起桌子,朝着笑吟吟抽出断刀的陶乐言冲了过去。
詹世良没法动手。
他只能躺在椅子上观战。
渐渐地,目光中多了一丝惊恐,随后,惊恐越来越多,将其他情绪从眼睛内驱散,彻底占据了双眼。
刀剑声,喊杀声,惨呼声,呻吟声,咒骂声……
渐渐停歇。
只剩下一串脚步声。
由远到近朝他走来。
詹世良全身发抖,不受抑制地颤抖着,在他那惊恐的眼神中,陶乐言的身影越来越近。
“不……”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