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晚上,大家都准备睡觉了,有两三个已经躺在了床上。隔壁宿舍的谢志文过来了,他见班长柯俊文正在擦脚,准备上上铺睡觉了。

谢志文着急地说:“班长班长,曹海波在哭,也不晓得为了啥子?也没得人欺负他呀?他哭啥子哟?你跟我去看看噻。”

柯俊文跟着谢志文走进隔壁宿舍,只见曹海波躺在一间上铺里面,像躲在蚊帐里面一样,小声地嘤嘤哭泣着。他躺在床上靠里面,脸朝里背朝着大家,肩膀因为伤心还微微抖动着。他们宿舍的人有的坐在蚊帐中,有的则站在泥巴地面上,不知所措一脸茫然的望着他,大家是相当关心他的。

柯俊文站在床边,小心的问道:“曹海波,你哪坎了呀?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吗?”曹海波并没有回答他。他转身问其他人,“莫不是他肚子痛哟?”其他人也不知道,谢志文耸了耸肩膀表示不晓得。曹海波还是没有回答柯俊文的话,自顾自的哭泣着。

一会康青春、康多钱和印洪武也跟着进来了。

印洪武问:“曹海波,哪门了哟,有什么事你就说噻,你看大家这么多人关心你!”

曹海波断断续续地说:“我···,我有点···想家了!”说完抽泣了起来,慢慢止住了哭声。

大家松了一口气,谢志文如释重负的说:“原来这么回事!”

大家都安慰着曹海波,虽然很多人还不擅长这些,也不大会说那些安慰人的话,但大家都是发自内心的关心着同学。

古楼公社考到合阳中学上初中的,一共五个人:柯俊文这时已经14岁半了,康青春13岁半比柯俊文小一岁一个月,印洪武13岁多比康青春小三个月,曹海波12岁半左右比印洪武小七、八个月,康多钱最小12岁多比曹海波小一两个月。

曹海波的哭泣,确实也有年纪小想家的原因,但还有其他不少的原因。

曹海波两个姐姐,大姐16岁在大石区中学读高二了,二姐14岁在古楼中学读初二。他们的父亲曹古稀校长,已经任古楼乡中学校的校长6、7年了,他们的妈妈也是古楼乡中学的职工。所以这家以及这家的孩子,在古楼乡还是出名的,条件比较优越。

曹海波天姿聪颖,学习成绩也一直比较好,而且受自己爸爸的影响,他从小就练习钢笔字。到小学毕业上初中的时候,他一手漂亮的正楷钢笔字书写下来,简直和印刷的没有区别。所以曹海波在古楼公社所在地的老街场镇,以及中学所在地的骑龙镇上,也是很受赞扬的,非常出名,多年来也一直享受着这种被人吹捧的感觉。就像柯俊文和他的父母在家受人吹捧一样有过之而无不及。

哪知小学毕业自己只是公社第二名,比第一名还差了20多分。一下让他的神誉受到了冲击,他心里相当不服气。

在刚到合阳中学时,当他第一眼看到古楼公社考第一的柯俊文,竟然是个土里土气傻里巴几,一副农村哈儿样的土包子少年。柯俊文皮肤黝黑愣头愣脑的样子,穿着也寒酸土气,脚上穿着永远不变的深青色塑料凉鞋。和自己新崭崭的中山装,一个标准新知识青少年的形像比,“他算什么东西?”曹海波这样想着,“说不定他就只有这么双凉鞋,其他鞋子都没有吧?”他心里升起一种优越感,从心里鄙视柯俊文这样的农哈儿。曹海波还暗暗在心里想道,“我一定要超过他”。

经过一个多月的学习,大家都紧张的复习着,准备迎接第一次摸底考试。曹海波也是摩拳擦掌,认为自己一鸣惊人的时候到了!

每一堂考试,他都认认真真,做完还仔仔细细地检查,从来没有过的严谨态度。

可一科又一科的成绩公布出来,让他心情越来越差。他不光每科都比柯俊文少,有三科还相差6分以上,自己连班级前10都没有排上,仅仅排了个年级第14位班上第13位!一直骄傲膨胀的曹海波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其实并没有人注意他的这过度的自尊心,大家都在忙着总结自己的得失原因努力学习,而曹海波比较长时间以来却一直自我纠结着。

不光如此,班干部竞选的时候,班长自己是一点希望都没有的,连副班长竞选自己也像一个笑话才三票。最后什么班干部也没当上,仅仅只是当了个历史科代表。这和自己在小学时的无限风光,现在无人关注的境遇相比,自己简直就像被人遗忘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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