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拆成了三支,每支不足三万人。

把精锐将士送去南疆,去添南海香木的坑,还嫌不够?

退伍的士卒,被逼的扯旗造反。

贾赦要替征西军的将士去皇宫问问:日子还能不能好好过?

在边疆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合该流血又流泪?

贾虎接到命令,快速闪出了书房。

白湖泊距离神京不过两百余里。

以贾狼的脚程,三五天就能返回。

贾赦收敛起气势,压抑住胸中怒火,抓起人参、何首乌、黄精,胡乱的往嘴里塞。

说到底,还是因为实力不足、权力不够大。

荣国府的名号摆出去,已经镇不住场子。

放在十年前,二十年前,谁敢对征西军的士卒放肆?

荣禧堂的低气压,延续了好几天。

贾迎春都不敢跑来向贾赦撒娇。

刑姨娘陪在宋引章身边,陪孕妇聊着闲话,同时抚育小惜春。

紧张的气氛,直到贾狼回来复命,攀升到最高点。

贾狼是一个黑瘦黑瘦的小伙子。

其貌不扬,丢进人群里,一时半会儿都找不出来。

他回来的时候,身后空无一人。

“任务失败,请家主责罚。”贾狼单膝跪地请罪。

“为什么?难道他们连我这个少将军都信不过了吗?”贾赦问道。

“陈多福以下,十七人羞愧自杀,给征西军抹黑,无颜面见少将军。”贾狼从怀里取出一封信,说道:“首级,都带回来了。个中原委,全在信中。”

“着甲——备马——”贾赦看完信,厉声喝道。

单人独骑,身着金甲,腰间挂着血淋淋的人头,气势汹汹的往皇城奔去。

“荣国府一等候贾赦,恳请觐见官家——”

“官家有旨——诏贾侯入建章宫觐见——”传信太监急匆匆赶到宫门口。

守门的千牛卫想要让贾赦下马,再将染血的包裹留下。

贾赦冷冷的看过去,一言不发。

那太监是个机灵的,急忙拦在中央:“官家口谕,特许贾侯武装入宫。”

得得得的马蹄声,穿过长长的廊道、恢弘的广场,直到建章宫前。

“微臣贾赦御下不严,特来请罪。”贾赦拎着首级,步入建章宫偏殿,躬身拜下。

有红袍太监从珠帘后走出来,隐隐拦在贾赦与官家之间:

夏守忠——生命值:22-23,技能:童子功(大成)。

“恩侯何罪之有?赐座。”官家微微摆手,“守忠,退下。朕信得过恩侯。”

“前征西军斥候伍长陈多福,聚众谋反,微臣携反贼首级而来,请官家治罪。”

“恩侯平叛有功,当赏!降罪之说,无稽之谈。”

“微臣实在不敢居功,心里闷得慌,有些话不吐不快。”

“但讲无妨——”

贾赦将首级抛向红袍太监,目视笑吟吟的皇帝,凄声喊道:“官家真的不怕守卫边疆的将士寒心吗?”

“恩侯此言从何说起?”官家收敛笑容,蹙眉问道。

贾赦一脚踹开碍事的太监,在桌案后坐下。

哐哐哐饮下三杯酒,抬起怒火沸腾的眸子,看向御阶之的皇帝。

“一个斥候伍长,带着十七八人,在十几亩大小的岛屿扯旗造反,官家可知晓是为什么?”

“因为被逼得无路可走了。”

“送回家里的饷银,被恶霸抢走。”

“老父老母喋血破屋。”

“妻子小妹被掳走,在县衙里被人凌辱至死。”

“不到十岁的儿子身中二十多刀,被抛尸荒野。”

“两三岁的女儿,冻死在猪圈。”

“欢欢喜喜从边疆退役的老卒,求告无门,无处诉冤屈,还被人追杀得天无路、下地无门。”

“这还不是特殊个例。十七八个老卒,各有各的苦。”

“扯旗造反,论罪要抄家灭族?”

“没有家可以抄了,没有亲族可以灭了。”

贾赦笑问皇帝:“边军将士真就低人一等,活该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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