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迟晚心里泛起一股心酸,一个八岁的小孩得吃多少苦才能活过半年。

赵君尧登基后经常不上朝占着皇位却不履行职责,半年后的饥荒因为他的冷漠不愿意开仓放粮也不愿意放难民进城许多人都倒在了城外。

她去了米店,距离饥荒爆发还有段日子但这时的米价已经涨了许多,路上的行人都在抱怨商家们黑心但池迟晚知道这只是一个前兆罢了。

她要趁还有粮食时屯粮,那场饥荒持续了两年才恢复她需要大量的食物才能活过去。

她预订了五石的粮食以每石一贯的价格成交,分不同的店不同的送货时间共买了二十五石的米。因为还没有找到落脚点池迟晚只说到时候会给他们发地址。

买了米还得买菜,可菜有些麻烦 最好的办法是去找个庄子送菜过来。

有了计划池迟晚又去了成衣铺子,她也想省钱买布可她不会针线找个绣娘的价格那就更贵了。

买了几件丝绢做的衣服又买了些便宜的布又买了些针线想了想又给君剑买了几件深色衣服最后花了十贯银子。

米价上涨连带着这些也都涨了些。

想了想又去买了些盐,虽然闹饥荒有的吃就行可是要是真没味道她也接受不了,池迟晚买了五百文的盐这已经算是个大单了她怕买多了会被怀疑想着之后再来买贵点安全点也好。

最后池迟晚兜兜转转问了好些人才找到一个屠户的家里。

这时候正是中午屠户卖了肉回家正巧遇到在门口张望的池迟晚。

“丫头?干啥呢?”

“叔,我家主人说想买两头猪过两天送到府上您看您这边可不可以宰杀了给我们送过来。”

“两头猪!这是要摆大宴啊!”

“哎没有没有,我和我家主人是刚来这京都我们家乡有一道出了名的咸肉主人念了好久如今要搬新府也准备备些给邻居,如果您不嫌弃等做好了我也给您送来尝尝鲜。”

“哎,我哪有这种福气,您给我留个地址过两日我就给您送过去。”

池迟晚低着头拿过手边的荷包递给屠户“这是定金剩下的等您送过来再给,地址主人家还在选我一个下人也不确定等确定了我给您送信到时候您再送过来。”

“哎,好”

“对了”临走时池迟晚转身嘱咐一句“里面的那些内脏什么的都别扔我家主子都爱吃。”

屠户弯腰两只手手握着那个荷包在腹部显得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的诚意“好的好的您放心。”

买了猪肉又去了禽舍买了二十几只要下蛋的母鸡和最后去找菜农让他每日都来送菜交了定金后拖着饥肠辘辘的身体池迟晚随便买了个包子吃缓缓走回客栈。

一百两银子只剩三十两了池迟晚还得预留点钱租房君剑估计也没多少钱她可指望不上他。

瞅了瞅背包里镶着宝石的剑良心一痛还是放弃了卖掉它的想法。

万一君剑哪天受不了要和她同归于尽她还能拿出来打个感情牌。

“回到客栈时君剑坐在桌边释放冷气“我等了你两个时辰。”

“嗷,那你挺能坐的”忽略君剑这幅臭脸池迟晚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茶,感觉不解渴直接抱着壶直接灌。

“找到了吗?”

“城西左东巷”

“可以,今日就定下吧。”

君剑不说话盯着她看。

池迟晚只得把十五两银子拿出来放在桌上推给君剑,她就知道这小子没钱还得她来还好没花光。

拿了钱君剑就走了,池迟晚不急继续喝自己的茶水,她今日累死了也懒得出去找吃的了让小二送了婉面上来囫囵吃了就躺下顺便让系统给她放电影解闷。

她特意找了些古代的电影来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值得借鉴的作案方法,万一系统的办法没用她好歹还能弄个plan B。

君剑带着契约回来时不见人在桌前正疑惑从窗口跳进来后听到床上传来匀速的呼吸声才看到池迟晚正歪歪斜斜的躺在床上睡大觉甚至因为没脱鞋整个人是歪着睡的半只小腿在床外。

对于君剑来说甚至没思考多久他就拔剑想要斩杀池迟晚,他的宝剑被卖钱一分没拿到还被眼前这个死孩子喂了毒药称她没醒杀了她再找解药,先解决这个威胁。

可惜池迟晚有系统帮忙注定是不会任他宰割了,在他杀心起来的那一刻系统就感受到了马上紧急电醒池迟晚。

池迟晚醒来看到君剑右手拿剑已经快走到床边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赶紧控制他肚子里的腹疼丸。

君剑和池迟晚一下子身份对掉池迟晚成了那个决定对方生死的人。

“小黑啊,不是我说你真的很犟啊。”池迟晚无奈的摇摇头“你杀不死我的,咱好好合作多好何必作死呢。”

话说的轻松脸上也是吊儿郎当的嘲讽但池迟晚眼里深处也闪过了一丝杀心,对于三番五次想要杀自己的人除了圣母任何人都不会毫无情绪的。

君剑跪在地上忍耐着痛苦不让自己出声没一会身上就大汗淋漓,池迟晚走到他面前把瓷杯摔碎然后捡起一块碎片同半跪的君剑对视持平。

她把瓷片放在君剑的脖子上轻轻割出了两道血痕画了个叉“小惩大戒,希望下一次这块瓷片不会再在你身上画出点东西来。”

“滚吧,我明天要去院子你去连夜打扫好,我相信你。”语气温柔但池迟晚看向君剑的眼神里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池迟晚是不敢杀人但不代表她没脾气,等哪天逼急了她或许真的会主动杀人,如果不是系统她早就被君剑利用完取药掩护直接被杀了,她可不会对他仁慈。

君剑只想完成自己心里的目标完成目标路上的人都可以随便用完丢弃,而那些被杀的人归咎也不过不够幸运。

池迟晚只觉得愤怒,有时候一条命尊贵的需要用最珍贵宝贝的东西保护有时候一条命连草席都比不上。

她很厌恶大人物们视人命如草芥的态度,这其中也带着她差点身死的原因。

【计划一随时可以开始】

池迟晚很怕死,她不想死可她更想那些想她死的人先去死,古时候的饥荒她有所了解她本以为存够食物就好但君剑想杀她的时候她现在觉得不够她还需要一具健康有武功的身体。如果没有那颗毒药她现在已经死了,她甚至都没办法反抗,这种无能为力的感受是让人恐惧的。

第二日

“把这个地方的地址送去给我昨日约定好的店家们。”把店家的地址递给君剑的池迟晚依旧平静好似眼前的人昨日根本没有想杀她一样。

君剑眼下乌青一看就是一夜没睡。

池迟晚才不管他自己先去了找的住处,是一个小院子一共就三四个房间,地窖在库房处,库房堆积了一些布满灰尘的木桶和苕帚。

池迟晚每一间都看了看,找寻一个通风的好地方好方便她之后晒肉风干。

东西一件件运送过来付完余下的尾款最后就只剩下了五两银子。

让君剑拿来两个大桶把肉和盐一起放进去腌制,另一个桶则拿来腌咸菜,最后再一起挂起来风干。

两个人浑身上下都是腌菜的味道,池迟晚烧了壶水两个人洗了个澡,她把衣服放好等明日找洗衣的妇人来洗。

腌了一天的咸菜咸肉池迟晚肚子咕咕叫她到厨房时君剑已经在烧火了,火烧的旺打开锅盖黑漆漆的锅里什么都没有

“你烧干锅啊?”

看这架势她还以为他已经做好饭了。

“做饭”君剑出声害怕池迟晚误会补了一句“你做饭,我不会。”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屋子里没有一个人会做饭,面对一大堆米菜却要面临饿死的结局。

最后还是君剑妥协选择了下厨,池迟晚也妥协了她选择出去吃,君剑做出来的面都糊锅底。

吃饭的时候池迟晚查看了一下城里有没有什么比较富贵的地方,下一次的技能使用她就能复制一个更贵的东西了。

池迟晚考虑过做生意可想到了半年后的饥荒爆发感觉不划算还是算了。

回了家,池迟晚去厨房看了眼,还是没有她想的糟糕君剑好歹还会洗碗刷锅。

“你能教我武功吗?”

“我们的合作里没有这一项。”

“杀恭王又不是杀猪没点武力值就算你解决了他身边的护卫我一个小孩没点武力想杀人也很困难。”

“两个月你学不出来”

“你教就是了学多少算我的。”

君剑沉默没说答应但池迟晚懒得管他沉默就算他应了兴致冲冲的出去找木匠给自己搞了一把木剑。

半吊子武术教学开展了一个月,池迟晚刚适应一点练武的强度系统再次出现

【过几日有花灯节,恭王府按照习俗也会换府里的灯笼】

“对灯笼动手脚?”

【烟花可以赊账一积分一只】

池迟晚懂了,系统这是让她把烟花藏进灯笼里这样到时候直接发射一只箭打破里面的夹层让灯笼里的火触碰到烟花,再趁乱放些易燃的东西那怕杀不死恭王也能把他从恭王府这个堡垒里出来。

池迟晚叫来了君剑让他想办法去查探恭王府的灯笼数,君剑不理解但还是去了池迟晚则去找铁匠定制东西了。

箭太大了,她想要一种小铁片借用力气也可以射进灯笼里让火碰到烟花的导火索。

这次她没赊账,她打听了一番这个朝代是有卖烟花的用钱解决的事情干嘛赊账积分。

王府的灯笼一直都是王记灯笼铺供应的,这是一家皇商专为皇室服务的,这次花灯节恭王府的灯笼自然也是找的他。

跟着王府的下人偷听交易内容得知恭王府今年要的是兰花图案的灯笼,守卫的人都是些普通家丁他们可以很轻易的进去。

君剑不想打草惊蛇池迟晚却不赞同,做灯笼的老手一拿就知道灯笼里放了东西他一定会察觉。

最后,灯笼铺老板王大被喂了一颗腹疼丸并亲自体验了腹疼的感受表示愿意听池迟晚差遣这才确保了计划的基础实施不会在灯笼这折掉。

但害怕知道的人多了容易生变两个人还是只能自己熬夜工作在灯笼中间灯芯的夹层放上烟火的材料最后放上一根细细小小的导火索,熬夜工作实在太枯燥池迟晚忍不住和君剑聊天

“为什么你不去那个什么民砚巷找你的同伴啊?你这样不联系他们他们不会怀疑你叛变吗?”

君剑很想说不是每一个人都像她一样神经但是一想到身体里的毒还是选择了闭嘴“不会”

“你怎么这么不爱说话?平时不用嘴吗?”

………这让他怎么说

池迟晚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话有多难接“你多大年纪啊?是不是干两年就退休了?你能活到退休吗?”

“……还有一年及冠”

这个年龄让池迟晚感到震惊她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君剑,察觉到她的视线君剑也抬头。

两人对视,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池迟晚打破平静

“你长得真快。”这是她唯一的感慨,她一直以为他二十多岁了。

“你不是一般人”两人专心工作时君剑冷不丁冒出这一句。

池迟晚翻了嘎白眼“呵,承蒙夸奖”

“你很聪明,也很有胆识,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他没管池迟晚阴阳怪气的回复继续说“你长的不差,你母亲应该很好看。”

提到原身的母亲池迟晚有一瞬沉默,虽说这个世界是平行时空的她但其实她们并不完全相似,能在原身的脸上看到她的影子但是又有些不一样,系统说这是正常的不同的世界总归有些不一样。

或许是接收了原身的记忆池迟晚本人对她的母亲那个美艳的妇人,看着也才二十多岁还很年轻但已经是一个母亲,不得宠爱,只有一个公主还不听话但最后为了送原身出宫用那纤细柔美的双手使劲的刨土,她是个坚强的女人那怕知晓自己的命运依旧没掉一滴泪。

她害怕的情绪早已经随着手指上的血落在地上,沾染在女儿的身上。

“我娘确实很漂亮”说完这句话她闭了嘴,那样一个美丽的女人再也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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