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陛下已经允了你的奏,并且把募捐这事交给了二殿下督办,楚大学士协理。

令旨随后便会颁布,今年这年关,我们镇北大军的将士们总不至于再捱饿受冻了。”

顾真瞪大眼睛,“真的吗?”

“是啊,而且你这一哭,陛下觉得亏欠军士们太多,决定采纳你奏折中附上的提议,由朝廷出资,在大军驻地设立军属营。

立了战功的军士,如果亲人愿意,就可以随军去到军属营安置。”

如此一来。

那些与亲人分别已久的军士们,便可以聊以慰藉,再不用忍受相思之苦。

顾真深吸了一口气。

这放在以前,她们几乎是不敢想的事。

没想到陛下居然真的允了。

“顾大人,此事完成得很不错,我代北境的军士们,谢谢你。”

顾真急忙受宠若惊的拱手,“都督大人谬赞了。”

刘瑞笑了笑。

“你的调令年后便会下来,北境近些年不太平,顾大人,此一去,切记保重自身。”

顾真笑道,“驻守边境,保我大乾百姓安宁,此乃我们武将本分。若真战死,那我也是问心无愧。”

“欸,这话可不兴说。”

刘瑞急忙摆手,“大过年的,说些吉利话。”

她拍着顾真的肩膀,“你们都会好好的,尤其是你,令媛如此聪慧,以后必定是朝中栋梁,你就不想看到她青云直上、女嗣绕膝,到时候你与夫郎琴瑟和鸣,安享齐人之福?”

顾真垂眸,唇角牵动了下,“自然是想的。”

年后,她接到调令,便得立刻启程。

去北境驻守八年,无事不能回京,也不知看到她亲亲小爱孙会是什么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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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楼。

“……所以,顾君如何看?”

顾凉执着白棋,落在棋盘上,淡声道,“学生以为,殿下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哦?此话听着倒是新鲜。”

“如若募捐对象不明,可以先从商贾切入,商人重利,只要此事看起来比短期的钱银收益大得多,她们绝对会不遗余力。”

“比如?”

李景霂紧随她落下一子。

“比如,皇商的名衔。”

李景霂眸色微深,她捏着棋子,神色复杂的看向顾凉。

“你倒是大胆。”

“大乾重农轻商,若是有皇商这个身份,岂非提升了商人地位,恐怕朝堂上那些文官便会群起而攻之,闹得难堪……到时候,不好收场啊。”

“殿下,您觉得银仓可富庶?”

“自然。”

“她们的国库充盈,可那四分之三的税收,都是来源于商贾。”

顾凉放下一子白棋。

“若说皇商是挑战农本之策,那属实是有些过甚其辞了。皇商的身份,可以让大乾权利中枢牢牢掌握住最根本的民生交易。

盐、粮、布、铁、钱庄……当权者可以从宏观上对其进行调控和干预,良币驱逐劣币,学生以为,反而能更进一步的稳定民本。”

“你是说,属于朝廷的商人?”

“是。”

一昧的扼杀商业不可取。

只需给某些商贾一个大乾公务员的身份,就能同时多一个忠诚的纳税大户和一个可以为女皇鞠躬尽瘁的臣子。

充盈国库这种事,恐怕从李元贞心软应下在各军驻地建军属营时,期待值就已经拉满了。

大乾太穷了。

没钱,处处掣肘,很多事都做不成。

为何不趁此良机浅浅的推进一番,百花齐放,给大乾的商贾一线希望呢?

商人嗅觉敏锐,她们天生就具有趋利避害的风险性分析能力,可以将她国更好的技术和商品择优引进,反哺农本。

皇权想要稳固,底下就不能只有一种声音。

李景霂摩挲着手里的棋子,有些意动。

既然很多事本就在暗处进行,那将它摆在明面上,又何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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