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再思感到自己的喉咙生疼,窒息感由然而生。

顾不得还在冒血,已经浸湿衣衫的伤口。

双手死命握着武三思那青筋暴起的手。

“梁王...饶...”

“咳咳...这些...年...咳...办事...不少...”

咬牙切齿的武三思几乎快要失去理智。

感觉到脖颈再次收缩,连求饶的话都很是艰难才能喊出来。

杨再思知晓求饶无用,强烈的生存念头让他开始捶打武三思的手与胸膛。

“放...放...”

自幼习武,身体强壮的武三思对于那力道不大拳头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是一个三岁小孩在捶打一名成年人。

杨再思的眼前开始冒起了星星,视线开始十分模糊,眩晕感充满了整个大脑,觉自己快要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想要抬起的手再次挥过去,却发现只能抬至半空。

“咚.”

人体摔到地面上的声音响起。

“何...何...何...”拉风箱般的沉喘息声响起。

武三思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来人,带下去治伤。”

已无力爬起,爬在地面上,口水从嘴角流淌到面部左侧的杨再思无力谢道:“谢...谢梁王不...不杀之恩。”

......

积善坊,李旦、李隆基宅。

相比与隔着天街,对面尚善坊间的紧张气氛不同的是。

李隆基府宅正堂的气氛很融洽。

李隆基穿着墨绿色圆领,衣服上绣着腾蛇,乌黑的长发用一顶镶嵌着紫绿玛瑙的玉冠竖起,面容棱角分明,高鼻梁,双眼明亮,模样甚是英俊。

他坐于圆桌左侧。

而坐于正中的是一名穿着狐裘的中年男子。

他的气质带着威严,眼神深邃。

长得宽额头,瘦脸庞,留有山羊胡。

正是相王,与李显同为废过一次皇帝位的李旦。

“孩儿敬父王一杯。”李隆基举起了白玉杯。

作为父亲,李旦笑着端起酒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李旦对李隆基问道:“三郎,明日出城之后,你打算往何处去寻那‘逆贼’。”

李隆基抱拳低头:“孩儿并无头绪,还望父王教导。”

对于自己没有头绪,他没有隐瞒。

李旦深吸一口气又吐了出来,嗯了一声。

沉思了一会才说道:“你久居深宫,明日出城后,想去那观赏风景,便带着‘百骑’去那,不要对他人坦露心声便可。”

在李隆基未领云骑尉之前,他的官职是尚辇奉御,负责掌管皇帝的内外闲厩马匹。

“为何,如此岂不违反了皇祖母之令,若被‘百骑’看出异常,回禀皇祖母,皇祖母知晓孩儿不曾用心,敷衍了事,岂不害了父王。”李隆基有些不解的问道。

对于武则天,他是恐惧的。

早年,以皇孙身份被降封为临淄王,母亲窦妃被户婢团儿诬谄为“厌蛊咒诅”,与刘妃一起被秘密地杀死于宫中,不知埋在何处。

在父亲被废皇帝位后,又被幽禁于宫中,由李旦另一位妾室豆卢氏和自己的姨妈窦氏抚养、照料。

所以,打小他便知道那個坐于龙椅,高高在上的皇祖母对她的儿子、孙子没有任何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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