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她还没有学会什么叫“许愿”。
“没什么想要的,要是可以的话,我更倾向于去一个没人的地方,安安静静过一天。”
萧送寒用很低的声音答应:“那,礼物我看着挑……只是叶子,到时候找到安安静静的地方,要不要把我也带上?这样我就能守在外面,确保你在秘密基地不被人打扰。”
“你?”
“嗯,你知道我嘴很严的。”
这么些年,萧送寒倒是言出必践。
虽然她未必真的需要躲进秘密基地——只不过,眼下她不确定,送寒送口红当礼物,是不是在侧面提醒二十五岁的她应该要成熟了?
“送寒……你说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
她收住话没有往下说,呆呆地看着他。
这双眼生得干净透彻,干净到将萧送寒的相亲对象变相一个个赶走,也变成了情有可原。
和萧历川一样,一旦结婚成家,萧送寒大概率也会从家里搬走,去经营自己的新生活,偌大的房子,剩她和不算亲厚的夏姨两个人,这样的未来一眼可以看到终点,有什么意义?
萧送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明天带你去见一个人。”
萧梧叶做了重大决定似的长叹一口气:“好,都听你的。”
萧送寒陷入沉默,过了会子起身,临进房门时想到什么又问:
“你最近,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吧?”
萧梧叶把玩着口红,不知道为什么想到那枚木牌,摇头——没有。
*
被电话吵醒已经是第二天清早。
人事处的郭益在上班路上打来,电话里环境嘈杂,比较急,问萧送寒要一张海外业务人员的身份证正面照。
大概是没料到半路就能撞见快递小哥,代人发快递,需要实名制,姓名、地址,最好是有证件照。
问别人,得有个人员目录检索的时间,但他记得前阵子帮忙办理海外签证的时候,和萧送寒正好整理过几个人的复印件,所以为图方便就打过来问。
“谢了寒哥,别跟老师说啊,改天请你吃饭。”
挂断电话后好一阵,萧送寒到隔壁敲门,时针刚指8点,萧梧叶熬夜鼾睡,里头三不时传来她呵欠连天的声音。
“送寒?”
“是我……穿好衣服出来。”
房间里安静半响,随后就听见发牢骚:“不是吧,见人用得着这么早?”
萧送寒走到一半退回来,笑道:“不早,人约在下午,白天带你出去玩。”
十多分钟收拾出门,萧梧叶也不枉在外这些年自力更生,听到是出去玩,回头明面还得见人,特意穿了落肩荷叶花衫加牛仔裤,化了淡淡的日常妆。
萧送寒说不开车,先陪他去H大找官教授,过条马路,走过去就行。
*
官教授的实验室设在H大内,主攻生物与遗传科学。
早年间雄心壮志,从美国带着科研小组回国,准备报效祖国大干一场,结果科研项目太过冷门,为人又不善交际,经费审批一次又一次的轮空,兜转两年后团队消耗不起,只好铩羽折返。
萧寄明从好友那里听来官教授的遭遇,颇为感慨。
出面多番周旋后,以他院士的名誉招募了一个基金会,将官教授好言留下,同时也以这件事做契机,慢慢开始注资这些求路无门、常年坐冷板凳的基础科研团队。
“官教授处处紧缺,有时候对照样本的数量都达不到了,就会让二叔把我们喊来做一次体检。”
萧梧叶透过玻璃大门往实验室里看,没人:“体检能理解,但拿去和海洋生物做对照,恕我很难把这个逻辑捋顺。”
据说人类是上了岸的鱼,论资排辈,千万年前的人类和海底哺乳动物还是近亲。
官教授想法大胆,不仅把遗传社会学追溯到海洋时代,还如愿地在海洋生物染色体遗传学、以及细胞活性周期研究课题中有过一定突破,不过近几年来,不知道是出于保密还是面临瓶颈,实验室的声音比起成立之初要微弱了许多。
就比如说现在,冷清的时候,连个前台接待都没有。
门是打开的,萧送寒只往里扫了一眼,就感觉到不对劲。
实验室的隔断大都是磨砂玻璃,办公室也不例外,但此时过道的两旁玻璃整屏破碎,桌椅歪东倒西,这不像是平常打完卡、去买早点而留下的冷清,更像是……
一时半会儿,奇怪的破坏结构,竟然还不好让人下论断。
“寒哥!”
按照以往的体检接待流程,现在这个点,实验室不至于一个工作人员都没有。
唯一一个,还是从实验舱跑出来的助理何斌。
他年纪小,是边读研边实习,小偷小摸他都没法担待,何况是这么大的事。
“寒哥……官教授不在,试验培养舱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这怎么办……”
也是,官教授和其他人呢?
这个问句,一度让萧送寒自己也走了神。
他比较冷静:“实验室有没有什么重要的文件或样本?”
可能纯粹贪财,也保不准是同行作怪,何斌恍然大悟:“箱子,官教授办公室有个红色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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