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雪莲生在极寒之地却有热烈的性子,而我不仅仅热烈,还有一双洞察万物的明亮眼睛。
当然,光秃秃的雪山之上能给我洞察的除了毫无趣味的冰雪之外,就只剩下清清冷冷如冰雪一般的山神。
这就是我日日夜夜观察她的原因,绝对没有别的非分想法。
我们总是坐在一起,我立在雪山之巅,她盘膝坐在冰上,抬手替我挡住细细簌簌往下落的雪花。
她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我们只是坐一坐,很少有明声的交流,她心里装着事,我满心满眼想的是——
——呜呜呜呜她为什么会这么漂亮。
雪山的山神雪肤墨发,秋枫红色的嘴唇诱人痴迷,一双浅棕色的眼眸泛一圈淡淡的冰白,她就像这世上所有完美聚集而成的佼佼者,不仅外貌,更多的迷人来自气质。
她很冷漠,但冷漠里不乏温柔,那是一种口是心非的温柔,像一把抹了蜜的刀,就算沾满血也让人心甘情愿。
冰天雪地里岁月静好,时间慢吞吞过了一年,雪一直下没有停过。
我们坐在雪山之巅,极寒的天地就连晚霞也是雪一样的白,白得刺眼,乍一看倒更像黎明。
“在想什么?”她轻声问我。
我在想什么?
我在想她在想什么。
我没敢说话,只是有些心虚摇了摇头,安静得像一只等待小伙伴归巢的可爱小鸟。
“你要是一直不说话就好了。”
我知道自己平日里叽叽喳喳的很烦人,但她就这么直白的把话摊开来讲,我,我小草不要面子的吗?
“不好意思哦。”我垮着声音不满地说。
她好像还挺喜欢我的阴阳怪气,只轻轻哼了一声。
像我这样强词夺理的雪莲,是一定要把这声轻哼当做轻笑的。
就是那种愉悦的,开心的,如释重负的轻笑,相当地美妙,相当地诱人。
她坐在原地,我顺着风往她身边靠,我们好像挨得更近了一些。
“哎某某某。”我扭扭捏捏地将她唤得轻轻低头。
某某某是她不愿意告诉我她的名字以后,我给她取的报复性绰号。
关于雪莲这个品种,我其实一直有一个疑问,没怎么好意思问出来。
“就是,那个,人家祖传的记忆里面,雪莲都每年开花的。”
“我,我都两岁了,还一次没开花呢。”
也许我的声音纳闷得可怜巴巴的,山神轻轻哼笑了一声,许久没说话,大概因为不忍心打击我这个两岁的小朋友。
“你说话呀。”我哼唧着催促道。
她又轻轻哼了下,带点调笑又带点怜悯的意味,坏极了。
“可能你本来就是株没办法开花的小草。”她眼里有了笑意,轻轻垂着脑袋,很明显的笑意,她很开心。
那我也没那么不开心了,我也有些开心的感觉了。
“那不行的。”我顺势道,“我们雪莲都是要开花的,我们,我们要开花才可以叫做雪莲的。”
说着说着说得我还有点着急,本来就是棵通体白色长得不怎么样的小草,本来就长得不讨人喜欢了,结果还不会开花。
不会开花,不会开花她就不会喜欢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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