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樾还没有开口,就见狱兵又压了一个人过来,

对方一看到师樾就像是看到救世主一样:“恩人呐,你替我解释一下,我真没有要干坏事儿!”

狱兵向城主回禀:“城主,此人方才摸进师姑娘的房间,形容猥/琐,形迹可疑。”

闻人语一开始被压着,衣衫狼狈,浑身的肉都肉眼可见地抖着,活像只被黄鼠狼薅住的鸡,又害怕又委屈。

没成想见了师樾,一个用力就挣开了狱兵的桎梏,扒拉着师樾的衣袖,白胖绵软的脸上尽是后怕:

“我进自己的房间怎么了?怎么就猥/琐可疑了,我又没有干坏事儿,你们凭什么抓我?”

狱兵怒目相对,就要来拿人。

师樾看着闻人语受伤的胳膊:“你这伤,是哪里来的?”

“前日夜里你不是去追采花大盗了吗?”闻人语捂住胳膊上开始渗血的纱布,“我跟在你们后面,跟丢了。夜太深,守卫不给进,在外面呆了一宿,昨日凌晨要回城的时候看到一个黑衣人,被他伤到的。”

“唔。”

城主没有见过闻人语,不由多看了他几眼:“这位是?”

闻人语理了理皱巴巴的衣袖,白胖的脸上端起几分气势来:“闻人家,闻人语。”

“原来是闻人公子,失敬失敬。”城主脸上多了几分谄媚,语气也温和不少。

师樾不理会二人的寒暄,看了角落的人好几眼,对方似乎才觉察到,抬眼望过来。

三目相对,师樾冷不丁开口:“阿由师傅,我的剑可修补好了?”

这突兀的话语,让牢里的气氛凝滞了下,城主站了过来,“师樾道友认得黄由?”

师樾颔首应是。

此人正是之前师樾去补剑的铁铺的铁匠,因着出门,半面脸上戴了个黑色的眼罩,穿了身边缘有些绽线却十分整洁的褐色短打,在昏暗的牢房里倒是不怎么显眼,

黄由似乎有些意外师樾同自己说话,还是应声答道:“已经修好了,今日仙长便可以随我去取。”

“那便好,”

师樾面无表情,眸光流转之间无人能看清里面的情绪,“那日见黄师傅的夫人怀孕了,冒昧问一句几月了?”

这问题有些突兀,牢里的众人神色各异,就连之前嚷着的人也看向了黄由。

一时间,牢房里仿佛落了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

黄由似乎没有觉察到脸上带了抹即将为人父的温柔笑意:“拙荆已经怀胎8月有余了。”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地时候,

“恭喜。”师樾却轻轻放下,转头对莫城主说:“莫城主,这里没有要找的人,放他们离开吧。”

城主这才放开刚刚能夹死苍蝇的眉头,大手一挥就让手下放人,嘴里还一直嘟囔着:“师樾小友,你刚刚可吓死了我,黄由可是城里唯一的铁匠师傅,心地是一等一的好,怎么可能会是那什么玩意儿?”

此时牢里的人已经走完了,只剩下师樾、闻人语、莫城主三人,

不算太明媚的阳光透过牢墙上的一个通风口照进来,师樾的脸一半在阳光下,另一半隐在阴影里,身形轮廓有些冷削,仿若神明的审判者:“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

“??!”作为一个城主,莫城主可没有外表那般单纯粗犷,他瞳孔猛地收缩,疾步追上已经走远的师樾二人。

师樾是要去取剑的,一路朝着铁铺走去。

出了牢房,闻人语整个都松了口气,想起房间里的姑娘,冲着师樾说:“恩人,原来你已经找到柳玉了啊。”

“嗯。”

小胖子突然露出伤感不舍来:“那采花大盗拿下之后,我们岂不是就要分道扬镳了?”

“那以后我还可以再见你,要不然我跟你一起走吧……”

一路上闻人语一人在哪里絮絮叨叨个不停,师樾表情没有多大变化,跟在他们身后的莫城主脸色黑成一团,气势汹汹。

监院与铁铺只隔了两条街,百来米的路,没说几句便到了。

往常一直开着的木门,现在关着,莫城主也不客气,铁拳一上去就砸开了大门:“黄由,关着门做什么?”

这一嗓子惊开了抱在一起的夫妻二人,黄由把夫人往后挡了挡,“城主怎么来了?”

黄由的妻子怯怯地捂着浑圆的肚子看向门口的人,脸色比前几天好上不少,多了几分生气,眼睛里闪着害怕,目光触及师樾,又不自在地垂下。

“夫人莫怕,我们是来取剑的。”最后还是长得一脸和气的闻人语率先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气氛稍缓,黄由沉默着把一开始就准备好的剑递,再轻声软语地把妻子哄回去,独眼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路口,关上木门,才引颈受戮般低下头:“没错,是我。”

“我是你们所说的采花大盗。”

这句话轻飘飘的,把壮实的莫城主吓得不轻,他先前只是怀疑,但是心头还是不信黄由是那个掏心挖肺的狠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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