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唐言桉一想到他们这么多人,谈纪书得买多少东西才够。
她预订的是一楼靠窗的位置,一下车就看到莫听在向自己招手。
“你们怎么才来,我都饿半天了。”莫听佯装抱怨。
“饿一饿再吃,不正好。”唐言桉怼回她。
“我的草莓小蛋糕呢?”莫听打算换个话题,目光往她手上移,也因此瞥到了谈纪书手上的箱子,于是半途问他,“你怎么拖了个箱子过来?”
“他给咱们带了礼物。”唐言桉替谈纪书回答莫听的问题,“都在这个箱子里。”
“啧啧,果然咱们这群人里,最细心体贴的就是谈纪书你了。”莫听托着下巴,遗憾道,“可惜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要不然我肯定追你。”
平心而论,莫听有时候连自己的生日都容易忘记,更何况记朋友的。
但是这些年来,他们几个人的生日,谈纪书都记得清清楚楚,每次都会提前买好礼物,而且全都符合他们每个人的喜好。
用孟越的话来说,得此友,余生足矣。
“你要是追他,某人估计要哭死了。”唐言桉嘀咕道。
声音太小,莫听没听清,她凑近问:“你说谁哭了?”
“没说谁啊。”
“骗人,我明明听见你说谁哭死了。”
坐在二人对面的谈纪书终于开口解围:“她说的是林斯正。”
“你说那个闷草?”莫听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会哭?”
林斯正以前是隔壁医学院的校草,和孟越一路同学到了初中,后来在大学城相遇。
闷草是莫听给他取的外号,因为她觉得林斯正太闷又不爱说话。
谈纪书面不改色地撒谎:“嗯,被病人气的。”
唐言桉在心底默默汗颜。
现在不仅林斯正风评被害,连他手里的病人都没能幸免。
早知道她就不该多嘴,林斯正默默喜欢莫听这么多年,却一直不告白,大家看在眼里,都不免心急。
偏偏莫听还是个缺心眼,对于林斯正的喜欢她一点都感觉不到。
对于谈纪书的话,莫听表示大为震撼。
一直到他拿出了礼物,她才冷静下来。
“哇!这个应该是送我的吧?”莫听打开了一个水蓝色礼盒,里面放了一颗漂亮的水晶球音乐盒,里面有个穿着舞裙的女孩。
“嗯,当时看到就觉得很适合你。”谈纪书回道。
“谢谢!我很喜欢!”莫听抱着礼物爱不释手,顺便吐槽,“你比孟越那厮正常多了,你都不知道他上个月去隔壁出差,结果回来给我带了一瓶土,说是旺财。”
她当时都要无语死了。
“言桉这是你的。”谈纪书将另一份小巧的红色礼盒推至她面前,紧接着又拿出了一份同样大小的黑色礼盒说,“这份是季秋的。”
唐言桉一一接过,不客气道:“那我替他一起谢谢你啦!”
“不客气。”谈纪书垂下眸,声音很淡。
“那我回去再拆,先吃饭吧。”餐桌上摆满了礼盒,弄得服务员无处放菜,于是唐言桉就把礼物收了起来。
“我要先吃我的小蛋糕。”莫听拆掉蛋糕外面的包装,准备拿勺子挖着吃,“前一段时间为了排舞,戒了整整一个月的甜食,都快馋死我了。”
唐言桉刚准备开口,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拿出来一看,是谭季秋打来的。
“喂?”唐言桉接通电话。
那头的人似乎醉了,唤她名字的嗓音黏黏糊糊的,还拖着长长的尾音:“言桉——,你怎么不在家啊。”
“你是不是喝醉了?”唐言桉问。
“嗯,我喝醉了。”谭季秋望着空空如也的客厅,委屈道,“不是说好在家等我嘛。”
“你回来了?”唐言桉听他的口气,既惊喜又意外,“不是说明天中午的飞机吗?”
“因为太想你了啊。”所以签完合同,结束酒局,就直接飞了回来。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很多很多。”
男人抬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可惜唐言桉却看不见。
看来是喝了不少,唐言桉微微扶额,她抬眸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的俩人不好意思道:“是季秋,他好像喝了很多酒。”
“谭季秋不是出差去了吗?”
“本来是明天的航班回来,结果他今晚临时改签。”唐言桉和她解释,“现在他一个人在家,我有些不放心。”
莫听明白了她的意思:“那你回去陪他吧。”她坦然道,“反正你见色忘友也不是只有这一回。”
唐言桉只好道:“下次再陪你,等下我把单买了,你们好好吃。”
谈纪书全程没怎么说话,只是在她离开位置前提醒了句,礼物别忘了。
如果没有他的提醒,唐言桉可能真的会忘,她迅速将两个小礼盒装进包里,说了句谢谢。
谈纪书透过玻璃墙,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垂在一侧的手不动声色地攥紧,后又悄无声息地松开。
-
唐言桉回到家,掏出钥匙开门。
刚走进去,就被一个黑影抱了满怀。
熟悉的感觉让她放松警戒,她将门关上,然后说:“差点吓死我。”
“对不起嘛。”喝醉酒的男人似乎很喜欢在每一句话后面加一个“嘛”,听起来很小孩子脾性。
唐言桉摁亮屋子里的灯,抬眸去观察男人的脸色,她觉得自己被骗了:“不是说喝了很多酒?”
谭季秋垂眸不说话,一向喝酒就上脸的他今天只有耳旁微红。
唐言桉在他身上嗅了嗅,酒味很淡。
明显就是在骗她。
“如果不这样说,你就不会立刻回来。”谭季秋了解她。
他的女朋友爱他,但也在意朋友。
“因为你,我都把莫听和谈纪书扔在餐厅了,你还好意思说。”唐言桉没好气地去戳他的西装领带。
谭季秋搂着她,主动道歉:“我错了,言桉。”
唐言桉抿唇:“这次原谅你了,下次不许再这样。”
天知道她回来这一路有多担心,生怕醉酒的他乱走再撞到哪里。
谭季秋低低笑了一声,随后倾身就要吻她。
他就知道她一定会原谅自己。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谭季秋吻得很凶。
唐言桉被他压在门板上,手掌扣着她的后脑,俩人衣物紧紧相贴,被挤得一丝缝隙都没有。
手提包掉落在地,里面的礼盒顺势滚了出来。
可此刻他们谁都顾不得去捡。
唐言桉被男人抱回了卧室。
二人的手机都被遗落在了客厅,在俩人的视角盲区,同时亮起。
八人小群里,莫听po了张食物的照片以及谈纪书送的音乐盒并@了孟越,严重谴责了他上次送的那瓶土。
孟越还在群里狡辩,可惜三个女人一台戏,他根本斗不过她们。
更让他郁闷的是,没有一个男的出来帮他。
谈纪书坐在阳台的竹椅上,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手指仔细地划着群消息。
就在孟越抱怨没有人帮他时,林斯正发来了一条私聊。
林斯正:「音乐盒?」
谈纪书:「大家都有。」
简单的几个字概括了所有。
林斯正没再发消息过来。
他知道林斯正为什么会误会,可如果不是记住所有人的喜好和生日,他又怎么能假装坦然地把礼物送给她呢。
这份喜欢,他只能藏在心里,永远见不得光,也一辈子不能公众于世。
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能早一点遇到她。
那么是不是如今有资格站在她身边的就会是自己呢?
群里孟越还在不放弃地为自己辨别,他艾特除她们三个以外的其他所有人。
结果依旧没人理。
莫听发了一条哈哈大笑的语音并嘲笑:“孟越你别挣扎了,言桉现在肯定在和谭季秋二人世界,今晚肯定没时间来救你。”
谈纪书在划着消息时,不小心碰到了这条语音。
莫听清晰的声音就这样在他耳边响起。
他手指一顿,僵硬地停在那过了许久才重新移动,退出了群。
目光在某个名字上,停留良久。
夜晚的风吹得人眼酸涩。
谈纪书颤抖地点开与某人的聊天界面。
上面寥寥无几的几句对话,对他而言却无比珍贵。
即使知道她此刻大概回不成消息,但他还是发了。
谈纪书:「礼物喜欢吗?」
谈纪书:「公寓民宿的老板告诉我,拥有这对石头的情人会得到幸福。」
谈纪书:「祝你和谭季秋幸福。」
他爱她,可比起这些,他更希望她能得偿所愿。
-
被人遗忘在客厅的手机,屏幕亮了又熄,如此反复,直到彻底沉寂下去。
卧室的门没有关严,透过缝隙,有断断续续的声音泄了出来。
谭季秋哑声央求:“言桉,一定要一直爱我。”
唐言桉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半晌才磕绊回应:“那你先停手。”
谭季秋一路往下的手,肆无忌惮。
“你先说好不好?”
唐言桉额头全是汗,微微喘息着,目光望向他,室内一片昏暗。
只有些许客厅的光溜了进来。
也是这一点光,让唐言桉看清了他的眸。
她觉得今天的谭季秋有些奇怪,可对方却没有给她时间思考。
见她突然发愣,谭季秋有些不满,他垂下眼睑,凑过去吻她,手上的动作更频繁了些。
算了,她不说,那就他说吧。
谭季秋的吻开始落在她的鼻尖、耳后,一路往下。
情到深处,唐言桉好像听见男人说:“言桉,我真的很爱你。”
“所以,别离开我。”
当时的唐言桉想,他后一句话怎么看都很多余。
因为在那一刻,她从未想过俩人有一天会分开。
窗外的月光,照得树影婆娑。
谈纪书望着清冷寂寥的夜,枯坐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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