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四目这边,则是茅山师徒四人,正好的一人一间房。 如今正值春夏交接之际,新芽萌发,寒意消退。 耳畔依稀已能听到些许夏虫的聒噪响动,阵阵新风也顺着窗台灌来。 夹着土里头那淡淡的泥腥味,混着露水,沾着温热,只是在人的身上一裹,便是让伍琪禁不住便想要打上两个哈切。 春秋二季,正是最容易困倦疲惫的当口。 如今更是到了该休息的时候,可是伍琪却毫无睡意。 不论是挑灯夜读,还是想办法压缩时间,用来加快自己的学习进度他都已经完全习惯了这种压榨式的作息。 “正好昨日学了两手新符的画法,趁着这个时候,多练两下吧。” 他正想要收拢一些窗台,却顺着排屋,瞧见到了九叔房里头的烛光未灭。 若是平日里头,师傅早该睡下了 一声嘀咕,伍琪也不好多想些什么,便是静静地坐回到了木桌旁。 开始了今夜的修行。 月升又落,这天色便开始放起了蒙蒙的亮光山涧里头的野鸡开始了叫唤,嘹亮地长鸣入耳,那躺在了竹床上的伍琪便是悠然转醒。 转头望去,摆放在了木桌上的白烛正好烧到了末位处,点点星芒闪烁其中,尚且还留着微微烫手的余温。 “睡了快三个小时?还行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 伍琪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房外,只得刚刚冲了个凉,便看到对门的屋外正好走出一个人来。 天蒙蒙亮,他却已是穿戴整齐,手里提着个结实厚重的包裹,也不知放了些什么。 而双方在这会儿对上了眼睛,便是齐齐出声打了个招呼。 “一休大师?” “小友,早呀。” 只见一休大师笑地已然看不见了眼睛,这会儿快步上前,凑到了伍琪的身前,压低了声音说道。 “天不亮小友就起了床,还真是勤奋呐。” “大师过奖了,您这一身穿戴整齐的是想出门去哪里吗?” 这老和尚讪笑了一声,半转过头朝着后头撇去了一眼,这才轻声说道。 “我少林出身,早晚都是有功课要做的。如今这里多了客人,我也不好像是对待四目那般肆无忌惮。如此这般,便只好把行当都给拿上,到山里头寻处地方,先把功课做完了再说。” 这么一说伍琪倒是回想起来了,当时在电影里头,这大师和四目还斗了一天的法来着 只是现如今来了客人,既然大家都是不似四目那般无理取闹的人。这一休大师脸皮也就没这么厚实了,为了功课,特意往着外头跑,实属无奈之举。 “大师,不如我陪您一起去山里走一趟吧?我早起只是为了练拳,跟您同行,也不会耽误什么工夫。” 有人陪着同行,一休大师自是欣喜。二人在这会儿结伴同行,顶着初春的阵阵凉风,便绕行到了一处山涧里头。 “大师,之前一直都没机会问您请问在您回来之前,是怎么碰上箐箐的?” 看似是好奇二人的关系,可实质上,伍琪更想要知晓的却是这个和尚从何而来。 一休大师的来历与去向都在镜头之外发生的事情,而其出身又是少林名门,若不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询问两声,那便是浪费了这么一个好机会。 “呵呵,你问这个呀?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贫僧前些日子回了少林一趟,正要返回的时候途径小镇,那边遭了旱灾,虽不至于易子而食,但也是惨不忍睹箐箐被人群冲散,不见了父母,我便将其收为弟子,带回到了这里。” 旱灾吗? 伍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民国时期,战争不断,政局更是动荡不安。 似是老天都厌烦了这个风雨飘荡中的年代,天灾交加,兵灾、匪灾、旱灾、水灾、火灾便是从未断绝过。 对于平民百姓来说,朝不保夕便是最为真实的现状。 似是任家镇那般繁华的模样,绝对不是多数。 “大师,我最近一直都跟着师傅东奔西跑,也未能听闻过更多的时事。您若是方便的话,能否跟小辈我提点两句?” “哈哈,小友何必这般客气?只要是你想知道的,贫僧自当是知无不言。” 一休大师这般好说话,伍琪便顺势听闻到了不少时下各地的新鲜事。 而在这其中,一个熟悉的地名却是让伍琪不由得眉头一挑。 “大师,您刚才说的那个安阳县?那地方又是出了什么问题?” 伍琪对于地名异常敏感,只因当初还在干翻了张钰的时候,系统给出的提示便提及到了这个县名。 众阁在安阳县有什么谋划,伍琪知晓的也只有这一点而已。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九叔要带他回茅山一趟,伍琪少说也得先去那县城走上一遭才是。 “安阳县啊?让我想想嘶,贫僧其实也未曾听闻过确切的消息,只是听说那里突然闹了怪事,地皮干裂,牲畜暴毙,也不知是怎得,好似一夜之间便无法住人了般,突然大变模样。” “这安阳县可不拢共都能住下好几万人了,本来是南方地区有名的一个聚落,如今闹了这事,消息传得也是远。” 一休大师嗫嚅着嘴唇,那白眉便纠成了一团。 “据说后头还叫来了大师做法求雨驱邪,但依旧不见成效。最后还闹了僵尸!无奈之下,一众镇子的住民便只好一起迁走了去,只留下一个空空如也的小县。” 闹旱灾,生异象,甚至还出现了僵尸 诸多不正常的反应,与系统提点过的内容两相对比。 伍琪很快就明白了这一切异常的源点为何青光道人未能截留住张承业,这家伙应该继续实行了众阁的计划,在安阳县里头补下了后续的手段。 “大师冒昧一问,您对于我们道家众阁是个如何的看法?” 一休大师朗声大笑三声,缓缓摇头。 “走了歪路,命不久矣。” 好似评书般的定语让伍琪都是微微一愣,对于这老和尚的鉴定语气,他不由得心生出了几分好奇的心思。 他难道跟众阁曾经接触过? “小友,这些事贫僧之后再跟你细说吧,这地方不错,要不咱们就开始功课了,如何?” 如今正是一处山涧的峭壁之上,临近崖壁,地势平坦。 而旁边则是一汪泛着青绿模样的深潭,此时水汽上匍,雾气缥缈,看上去白蒙蒙的一片,好不漂亮。 既然大师说话了,伍琪便只好点了点头,应声回道。 “那小子便先去练拳了。” “呵呵,小友,请。” 一道一僧便在这山涧里头分立两边,各自开始了一天的功课。 和尚盘腿而坐,闭目诵经。 道士上身,怒目圆睁。 棍击木鱼,声声坠响从天而落。 拳出如风,阵阵厉呵拔地而起。 不多时,一休大师便是举起了木棍,朝着一旁那铁器重重敲去。 当!当!当! 三声悠然长鸣在山涧里头久久不散,临近消散之时,竟是惊起了一群飞鸟。 这些生灵叽叽喳喳地就朝着山头上扬去,伍琪已是大汗淋漓。他在这会儿喘着粗气,便是顺势抬起了自己的脑袋 天已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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