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和李熠回到座位上不久,霍言声便回来了。
他凑到李熠耳边低语了几句,李熠目光闪过一丝冷意,对这答案似乎并不惊讶。
“殿下想如何处置?”霍言声低声问道。
李熠尚未开口,十方便转头看向他,问道:“是不是马镫的事情有什么问题?”
李熠点了点头,霍言声见状便朝十方解释道:“那马镫是被人故意破坏的,马镫上的断口很新,可以断定是今日所为。”这答案不止李熠不惊讶,十方也早就预料到了。
“不过那马本是给凌小侯爷准备的,想来不管背后之人是谁,想要捉弄的人都是凌小侯爷。”霍言声道。因为马是临时换给十方的,所以不大可能是凌知渊动的手脚,毕竟太明显。
所以此事十方纯属倒霉。
可他倒霉的原因,却是因为凌知渊无故献殷勤。
李熠想到此节,面上的神色便有些不快。
“此事倒也算不得大事,况且我也并未受伤。”十方开口道。
“兄长说的是。”李熠忙开口道:“霍言声,你让人将那破坏马镫的人找出来,适当教训一下便是。至于凌小侯爷……虽然他此举不是有心,但也因为大意险些害兄长受了伤,你去侯府给侯爷传个口讯,让他得空多教教凌知渊该如何做事。”
霍言声闻言忙应是,心中不由替凌小侯爷捏了把汗。
李熠这话看似没做什么实际的处罚,却带着十足的警告。
说白了,凌知渊无事朝十方献殷勤,还险些弄巧成拙,此事可大可小。若是李熠不追究,自然就小事化了一笔揭过了,若是李熠揪着不放,凌知渊根本解释不清楚。
这其中的轻重凌知渊或许不懂,凌老侯爷却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李熠让凌老侯爷自己管教儿子,实际上是在提醒对方,有些人的主意不要随便打,否则很容易惹来祸端。
霍言声跟着李熠久了,有时候李熠话不说透,他也能猜到其中的弯弯绕。
但十方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听闻李熠这处置,并未想到其中的深意。
“兄长,你觉得凌小侯爷如何?”李熠忍不住朝十方问道。
十方闻言想了想,开口道:“还算一表人才吧。”
李熠闻言面色一黯,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便闻十方又道:“不过他骑射不大好,表现平平。若你问的是人品的话,他方才在马场上向我献殷勤,初时我倒没觉得有什么,如今想想我与他非亲非故,他应该是见你与我亲近,想借着朝我献殷勤讨好你……如此说来,此人小心思太多了些,不值得深交。”
十方并不是个爱评判旁人的人,此番不过是觉得自己身为李熠兄长,有责任帮李熠识人,这才多说了几句,
李熠闻言眼底不由染上了几分笑意,似乎对十方这答案很是满意,“兄长说得对,此人确实不值得深交。”
可怜凌知渊,并不知道自己那半点小心思,已经惹了不该惹的人。
当日马会尚未结束,他便被老侯爷命人“带”回了侯府。
老侯爷一见到他,好不容易忍住了打人的冲动,二话不说便让他跪下了。
“父亲,孩儿是做错了什么吗?”凌知渊问道。
“你做对了什么吗?眼看到弱冠之年了,整日游手好闲,每日就知道跟那帮狐朋狗友厮混!”定安候气得面色铁青,指着凌知渊鼻子骂道:“你平日里如何厮混也就罢了,如今当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打那位的主意,你真当你老子头上这侯爷的爵位是个免死金牌?”
凌知渊辩解道:“我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不过是跟他换了一匹马而已。”
“你自己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你应该很清楚,不必朝我辩解。”老侯爷道:“今日你该庆幸他没出什么事情,否则后果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往后做事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太子殿下那般性情,能让他带在身边的会是什么人,你真当这个殷勤是那么好献的?”
不等凌知渊开口,老侯爷又道:“往后离那位远点。”
凌知渊想了想,开口问道:“父亲,十方他到底与殿下关系如何,为何从前大家都说他们过节很深,可如今殿下却对他如此……如此亲厚?”
凌老侯爷叹了口气道:“十方的名字如今还在玉牒中尚未除去,他依旧是大宴朝名正言顺的大殿下,只不过众人都不提罢了。至于他和太子殿下的关系,绝不仅仅是你听说的那样。”
“当今圣上和皇后殿下,素来重情重义……你可知十方幼时,可是救过皇后殿下性命的!”老侯爷又开口道。
凌知渊一怔,此事他倒是真没听说过。
“当时殿下腹中已经怀了太子和长公主,十方那一救可是三条命。”定安候看向凌知渊,语重心长地道:“所以他们是过命的交情,外人弄不清楚无妨,但若是你轻举妄动触了太子殿下的逆鳞,那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得了的。”
凌知渊闻言面色苍白,心中那些纷杂的念头顿时便纷纷熄灭了。
有的人,不是他能肖想的了的……
当日,李熠也并未在马场待太久。
只因如今正值六月,天气太热,他瞥见十方热得满头是汗,便不想耗下去了,带着人提前走了。
“本来还想陪你打马球呢。”回去的途中,十方颇有些遗憾。
“改日挑个凉快的日子,孤让霍言声在禁军里挑几个人,咱们自己打。”李熠道。
十方闻言一怔,心道今日回宫后,该朝太子殿下坦白了。
算起来他从清音寺出来已近十日,也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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