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愈说愈悲愤,连疼痛都顾不上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公,像我们这种一出生就输在起跑线上的人,你们这种人又怎么懂?”
他的小弟们也颇为触动,神色都有些沮丧黯然。
但这种气氛,都被一声低笑给破坏了。
“说得可真是真情实感啊。可惜,你这碗毒鸡汤,颜色太过诡异,我可真喝不下去。就算是垃圾,分类后也有不少能变废为宝。像你这种的,不管分类前还是分类后都是废物。你喜欢褒毒鸡汤是吧?”封无过点点头,“行,那我免费给你褒一盅。你以为上帝为你关上了门,其实不然,他还顺便帮你把窗户也封死了。你以为自己又丑又穷一无是处是个渣滓,别太绝望,至少你的判断还是对的。别总觉得自己一无所有,至少你还有病。你以为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你,别傻了,这个世界根本就没需要过你。你总觉得别人都不懂你,别难过,因为别人不是真不懂,只是不想懂。年轻人没钱没权不算什么,以后你没钱没权的日子还长着呢。生活嘛,难免会让你苦上一阵子,等你适应以后,再让你苦上一辈子”
保龄球和一众球瓶们:这碗鸡汤真的好毒,干了这碗鸡汤,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高潮,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在口头上打击到他们了!说好的人狠话不多呢,大佬你的舌头是从小在毒酒里泡大的吧!
“自己驾驶技术菜,就别怪路不好。麻利点,抽牌,我赶时间。”
神特么赶时间信了大佬你的邪!赶时间你倒是赶紧走啊。
“不愿意自己抽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代劳的。”
见识过他的花式洗牌手法,谁放心让他代抽?最后,每人挨个排队极不情愿又自觉地抽了一张牌,还没抽到的求神拜佛把各路神仙都给问候了遍结果却不知道该祈愿神佛保佑他抽到什么花色的牌
待所有人都抽完牌后,他们比对了身边人的花色后,有几人面上的血色顷刻褪尽。除了飞哥,还有四人参与了砸店,这四人的花色统一都是红色的这,这绝不可能是单纯的巧合,一定是被动了手脚。可扑克是绿毛提供的,牌是他们自己抽的,他们根本想不通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着了道。
他们惊惧地看着眼前这个第一眼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轻人,这还能算作人吗
忽然,他们想到了什么,先后把目光投向飞哥。药的后遗症上来,此时的脚垫飞哥浑身绵软无力,抓着纸牌的手在微微颤抖。
四人透过指缝辨认出了那张牌是什么,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竟然,是一张鬼牌。
“啧。真幸运呐,二十七分之一的概率,偏偏被你抽到了。”
您说这话您自己信吗?您这敢情是玄学系的吧。
封无过手里多出一把收缴上来的战利品小刀,小巧的军刀在他指间灵活地翻转闪着逼人的寒光。
多希望这刀能给力点把大魔王的手指给削下来,可惜,这逼王装逼他就是不翻车你说可不可恨?
“听说p的自愈能力很强,我有点好奇,p第三条腿的自愈能力是不是也很强,飞哥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可好?”
他每说一个字陈一飞的脸色就灰白一分,直到最后脸色直逼僵尸。不知什么时候像座山一样压制他动弹不得的力道松了开来,恐惧令他脱力的身体又有了力气,他挣扎地向巷子外跑去,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样希冀警方的存在。
封无过没有起身去追,手里玩转的小刀转着转着,突然脱手飞了出去,下一瞬便是一声凄厉的惨嚎。
“不好意思,手滑。”
陈一飞整个人趴在地上,方才积聚起来的力气瞬间像戳破的气球一般散得一干二净。他不甘地望着只有不到一丈远的大道,不顾疼痛地一点一点往前爬。
“不遵守游戏规则的人,是要受到惩罚的。”
如果说之前魔王这个称号还只是球瓶们给他的别称,那么现在这一刻球瓶们却觉得这就是魔王本王降世,身体上的疼痛好似都感觉不到了,只有发自内心的恐惧。
封无过挑眉看着噤若寒蝉的球瓶们,“如果鬼牌跑了,我会在红色里面抽一张替代鬼牌喔。我说过,我这人很民主的,选择权在你们自己手中。”
也不知是哪个先迈开了腿,然后拿红牌的四人都发疯般跑了出去。
陈一飞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道,眼里浮现狂喜,出血的手肘抵在地上快速向前爬留下了蜿蜒的血迹,却在手触到大道的那一刻被一股力量给拽了回去。他惊恐地回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小弟,“你干什么!放开我!我不要回去不要回去”
小弟错开他的目光,脸上有一分羞愧,却有九分惧怕,他的双手死死拽着飞哥的腿,不敢去看飞哥被血还有别的液体浸透的裆部和腿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臊的味道。
陈一飞用另外一条腿拼命地蹬他,却被另外一双手给抱住。
以往跟在他后面飞哥长飞哥短飞哥说得都对的小弟此时泪流满面,哭泣道:“对不起飞哥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可我害怕”
“你怕我就不怕了吗!他疯了呀!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我回去还有活路吗!小洋飞哥平时待你不薄飞哥求你了放开我好不好”
回应陈一飞的,是愈加扣紧的力道。
陈一飞面如死灰,他不顾形象声嘶力竭地喊着救命,可心里也清楚在第九区这样混乱的地方所谓的呼救声只会让人更避而远之罢了
他就像一条死狗一样被自己昔日的弟兄们给拖了回去。如今他面对这个恶魔,只觉得遍体生寒再也生不出忿恨的意思,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绝对不会为了赚这一笔钱招惹上这样一个恶魔
“行了。扔那就行了,太臭。”封无过抬手在鼻前扇了扇,他屁股下面的三个人肉坐垫丝毫不敢动致力于做一个敬业的坐垫。
此时的陈一飞哪有初见时的嚣张,整个人狼狈至极,下半身像是泡在血泊里,他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还是恐惧觉得身上的温度都在极速流失,终究还是开口求了饶,“大哥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封无过叹了口气,“有些人呐,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有赚钱的命,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看看自己有没有花钱的命。”
“大哥我知道错了我收的所有钱我都给您都给您!还有我自己攒的钱也都给您只求您放过我吧”
封无过笑了,“你这样做什么。我是来抢劫的吗?”
不不不您要真是抢劫他们倒是谢天谢地了。
“我这人很讲道理的,店铺的损失,你们照价赔偿。哦,还有给你打的抑制剂的500星币。至于你们的医疗费”
保龄球和球瓶们异口同声:“我们自己掏自己负责”
封无过笑得更满意了,“懂事儿。”
他给陈一飞拍了个照,“面对镜头要微笑。”
陈一飞僵硬地抬起脸凹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啧。这笑容真是丑出天际。”封无过不甚满意地保存下来,“现在,可以进入正题了。”
瓶们险些晕厥过去:合着这么久都只是前揍前奏吗?那进入正题还能活吗?
“说吧,是谁找的你。”
陈一飞迟疑了下,在魔王玩味的笑容下一个激灵,二话不说全交代了。他边说边偷偷忐忑地看魔王的脸色,却发现他除了一语不发外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把能想到的都交代完后,封无过点点头,也没说满意也没说不满意。他站起身,“行了。你们应该庆幸我见到你们之前,有那么两批好心人替你们承受了一些,不然这堂教育课还有得上。年纪轻轻整天招猫逗狗,要么是太闲,要么是太浑。太闲的呢,就和你们飞哥一样,你看他现在是不是态度就端正了很多?太浑的呢,就是不清醒,自己扒光跳进河里泡到晚上,吸收一下日月精华,促进一下大脑发育。我的课,很民主的,很尊重学生的选择,你们是太闲还是太浑呢?”
瓶们:“浑!浑!我们太浑!再没有比我们还浑的!我们这就去泡!”
封无过看着揉着腰的三位肉垫,“你们三个就免了。我的教育课,安分的学生,表现得好的,可以免试。”
肉垫们:有种喜极而泣的冲动有没有!
球瓶们:玛德!好羡慕!
“你们三个就负责给他们拍摄吧,画面要清晰,人物要立体,重点要突出。然后传我一份,作为老师,我要检查作业的。”
肉垫们:
球瓶们:
封无过挑眉,“怎么?有难度?如果有难度的话,你们可以自由调换,我很民主的。”
“跟我换!我很擅长拍摄的!隔壁奶奶家的寻狗启示的照片都是我拍的,第二天就找到了!”
肉垫们:“放心大佬师,我们保证完成作业!”
封无过满意地点点头,“作为老师,是会不定期检查学业的。念尔初犯,只是给你们提个醒。如若再犯,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球瓶们:别欺负我们没文化。明明是念尔初犯不予追究。不予追究呢?呢?大佬师您“劝”人向善的方式真是别具一格的凶残
“行了。都散了,各自做各自的作业。差点忘了,在这之前,把你们的班长先送到医院去吧,另外值日生把现场清扫干净,别给环卫工添麻烦。下课。”
“好的老师!老师再见!”最好是再也不见!
封无过将手里的扑克丢到绿毛手里,“还你。”
绿毛:觉得以后再也没办法直视自己这副斥巨资买的扑克了。
封无过路过已经在失血痛晕边缘游走的陈一飞,“渣滓还能用来铺路呢。活着的时候把自己搞得好看一点,这样起码不会死得太难看。下次,这一刀,就不会偏了。”
医院很头疼,荣家更头疼,本来荣家和颜家走动就不多谈不上亲近,本想借着这次荣焱婚事维系一下两家关系,这倒好,婚礼没办成就不说了,这颜家的独子还搅进了一潭浑水里,并且一而再地进了医院,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讲并没有出院可以算住了一次院,但这添的新伤也够呛。
荣焱也因此被骂的狗血淋头,让你照顾你表弟你倒好越照顾伤得越重。荣焱很委屈,虽然他占了表哥的名头不假,但这表弟哪里是他这个名义上的表哥能管敢管的?说到底都是那个封无过不好,表弟早上就是跟他出去的,出去之前还好好的一个人,回来后就这样了,不用说,都是封无过的锅!
令众人头疼的颜玉律倒像是没事人一样靠在病床上看书,肌肉还会时不时抽搐一下,手指还有些发麻,但他翻书的动作却很稳,完全看不出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顾臻的通讯来了。
刚一接通,顾臻就急道:“你怎么样?我刚下课才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你是脑子伤着了吗?”
颜玉律翻过一页,头也不抬,“还行吧。”
也不知道他回答的是哪个问题。顾臻看他还有闲心看书,颇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心塞,“你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虽然现在星网的风评确实是转了,但你这代价未免有点大吧?昨晚上你不是还打算走封无过那条路的吗?”
“没什么。改主意了而已。”
顾臻目光盯着他手腕上的黑色手环,“少来。我认识你多久了,你可不是朝令夕改的人,何况,这种东西别说你了我看着都觉得恶寒,也不知道穆少将是哪根筋没搭对发明这种反人类的东西。你这么快变了心,是不是封无过那条线出了什么状况?”
颜玉律手指搭在书页上,“有人砸了他家的店铺。”
“这个当口,这明显是恐吓。他家里人有事没有?”
“这次没事。”
“这次我懂了,所以他害怕家人出事跟你撇清了关系。可我觉得还是不对劲,你不像是会这么轻易放弃的人,他担心家人出事,你完全可以以保护他家人为借口和他扯上关系不是吗?”
“他的软肋太明显了,不适合我们这个圈子。”
“他软肋明显不是好事吗?别人可以拿捏,你也可以你该不会心软了吧?”
颜玉律翻书的动作微滞,又若无其事地翻了过去。“怎么可能。只不过他这种人,招惹起来,很麻烦。”
这时候,智脑流入一条新讯息。
“很麻烦?有多麻烦?就算他本人原本是条龙,这些年为了护住他的软肋也沉睡得快变成了蜕了麟甲的长虫了吧。”
颜玉律长眸眯起,合上书。“你错了。假寐的龙,不会真的沉睡。我也错了。我纠正一下,不是软肋,是逆鳞。”龙之逆鳞,触之即死。
顾臻不知怎么回事觉得脖子有点冷,他把拉链往上拉了拉,困惑地看着颜玉律:“详细点。说话的方式详细点。”
“砸店的人已经找到了。”
顾臻无语了,“然后呢?你是金口玉言吗话那么金贵,多说几句会死吗?我得说幸亏你放弃了,就你这张沉默十斤的嘴,能追得上人才怪了。”
摆弄着智脑准备把照片发给他的颜玉律: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不到24小时的时间我说了不止十斤话,也没追得上人。“急什么。我这不正准备给你传照片。”
顾臻这才满意了,“没事,咱嘴不行,咱还能靠脸靠这什么情况!你不打码就发过来,我一会儿午饭还要不要吃了!白花花的一片我都要吐了好吗!你什么时候有这种爱好的!就不能发点好看的吗?发你自己的也比这强啊!”
颜玉律沉默地专注地盯着他,顾臻在这种溺毙人的眼神下胆子缓缓缩了水,“咳开个玩笑。这是封无过干的?你发我之前我还以为会是红色的呢,没想到是一片白花花,这是下饺子呢?他这出气的方式损了点,不过也是,到底是公职人员,总不至于会知法犯法的。”
颜玉律不置可否,“红色的,也有。发你了。”
顾臻看了眼照片,瞬间觉得蛋疼,是真蛋疼。“他这是疯了吗”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照片上的男人裤裆到右腿裤像是在血水里浸泡过一般,满是血污。
“放心,没真的阉了。应该是割到了大腿根动脉。”
“呵呵是吗,那我就放心了才怪!这画面哪一点让人放心了?看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好吗?砸了个店又没伤到人这样子难道不会太过了吗?我细看了下发现那群饺子都或多或少破了皮,青紫交加一看就是包饺子的人用力过猛干的。”
颜玉律:“刚刚还嫌辣眼睛,所以你为什么会要细看?”
顾臻:“我眼神太好怪我咯?我现在倒觉得你的选择还挺好的,有对比才有差距,你说得对,这种疯子招惹起来太麻烦,还是天大的麻烦。不愧是你,太有先见之明了!”
颜玉律:你对我的误解可能有点深。“其实,我觉得还好。”
“阿律?律哥?颜王?你还好吗?你认真的吗?”
“他对我还不错。”嗯,只是把他砸到了地上,很客气了。
顾臻不太相信的样子,“真的?”
“应该吧。”有对比才有差距,你教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保龄球球瓶们:这哪家师范学校毕业的?别误会,我们没想炸学校,我们就是想知道这学校的教授方式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我们受过的虐老师是不是也受过?如果是,那可真是太好了。
另外:前面章留评但没收到过红包的宝贝儿可以说一下哈,有时候可能遗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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