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勾勒出浅淡的鱼肚白,远天浮云滚动。黑幕的网在一点点撤下,大片光影浮落。

宋窈做了个梦。

梦里她穿着病号服,坐在靠窗的病床上,整个人是病态的白,往日漂亮清冷的桃花眼失了神。

窗外总有一袂白衬衫随风浮动,看不清面容的少年坐在窗台上,清风明月,侧身同她说话。

她看到窗外的海棠花开了又谢,少年总是来去匆匆,日复一日的陪着她。

窗外夕阳西斜,晚风微起,天边一片赤橙。

宋窈眼底全是他清隽的背影。

少年偶尔会带着本诗词集选,嗓音清淡淡的。

偶尔指尖会夹着根烟,她看着窗外发呆,他看着她。

不管世界如此暴戾昏庸,日子总是要一天天过的。

可突然,画面一转。

病房门外是一阵躁动,护士的阻拦,推车的碰撞,各种杂音在走廊上演一出大戏。

吵闹得让她心慌,心跳不止。

梦中的她似乎变了性情,只是淡淡抬眼,瞥见病房的门被人推开。

少年踉跄闯进来,白衬衫上染上了血迹。他走进,站在她的病床前。

往日挺直的脊梁似乎弯了些。

明明离得足够近了,可宋窈就是看不清他的面容。

十七八岁的少年多不可一世啊,意气风发风华正茂。却在那刻,在她身旁俯身,声音低得似乎在与她耳鬓厮磨:“你不能这么没良心,宋窈。”

他的声音夹杂着太多隐忍:“你不能,把我忘了。”

他一字一顿,近乎哀求。

梦中的宋窈和现在的判若两人,敏感胆怯,一双桃花眼里满是冷淡,以及浓重的厌恶:“你,是谁?”

窗外似乎下了雨,在祭奠此刻的谁的绝望,惊雷压了下来,把所有的春光遗留在昨天。

护士慌忙走进来,似乎是在劝他,耳边乱嚷嚷的,宋窈没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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