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朝中身负战功的只有三位将军,一位已去了云南,一位年岁已高,现下…只有自己了。

但自己能想到的,皇帝肯定也能想到,何不直接下旨来的痛快些。

她垂下眼睫倒吸了口凉气,皆早已决断好,那召我来便是试探了。

翊亭想了想果断上前跪下了“启禀陛下,即没有合适的人选,那臣愿意为皇上分忧”

广帝听了果然高兴,但还是一脸平静的扶翊亭起来“爱卿快快免礼,公主入京肯定会有不少东蚩使臣相随,将军去了两邦相交,恐生事端”

“陛下英明神武,那东蚩小民怎敢在天子脚下动土,再者说,我为陛下之臣自当要为圣上分忧,事事以南越以陛下为先,怎能为些细枝未节让皇上忧心”

“哈哈哈”

广帝拂着胡须笑得前仰后合,显然是对她的说辞很是满意。他拍了拍翊亭的肩膀,在众人面前夸赞了她几句,便让人捧着圣旨回去了。

洛翊亭站在宫门外,谢过了一路相送的沈千百又给了赏银,沉默片刻才翻身上马去了城郊。

她带着气,在营里将那些新兵蛋子练得落花流水,一个个的趴在沙场上动弹不得。

宏伽和庄阿望着师兄全程发狠有点意外,但见她心情不好也不敢上前多问,只好老实的待在一旁辅佐。

直至傍晚洛翊亭才决定回府,临走时看到那些半大少年都唉声叹气的,连两个师弟也累的直喘气,心下一阵愧疚。

自己还是太不理智了,怎能把火都撒在他们身上。

这般想着,她让伙房去买了二十多只鸡还有不尽的酒水糕点,陪着将士们吃饱喝足又带着比试了一番才回去。

入了西院,还未点灯,洛翊亭便试着房里有人。

她摸岀袖中短刃,平静的关上门刚准备将人擒下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将军怎么才回来啊?”

陆华倾揉了揉迷朦的双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翊亭叹了口气,把刀收了回去“公主怎的不点灯,要是臣再误伤了你怎么办”

华倾闻言一笑,爬起来点了灯盏“那正好由将军负责我一生啦”

“你今日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我都怀疑是不是自己人老珠黄又成冷宫弃妇了”说着嘟囔着嘴,献宝似的给洛翊亭端了杯茶“你快尝尝,这茶可入得了你的眼”

翊亭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还未喝进去便闻见了上好杨槐特有的清香。她心下一愣,就这么就着公主的手喝了一口。

见她呆愣的望着自己,陆华倾傲娇的笑了笑“好喝吧,我让人去很远的地方找的,但这东西在京都产量极少,只得了这么点儿”说着把一小袋干槐放进了洛翊亭手里“都给你”

面前的少女眉眼弯弯,明眸皓齿,笑得极好看,洛翊亭看着她突然就觉得手里的东西一下滚烫起来,赶忙避开眼睫,躲闪过去。

她这一动,陆华倾才发现她怀里的明黄圣旨,打开一看立即阴沉了脸“父皇想让你去迎东蚩公主?”

还没等人回答便一把将圣旨扔在了桌上“让刚大胜的将军去迎败国公主,我这位父皇倒真做得出来”

华倾缓缓坐下,眉梢一挑“到时候针锋相对,即能震慑东蚩又能试探将军的忠心,打得一手的好算盘啊”

随即又噗嗤一笑“不过,我要是东蚩使臣,面对如此羞辱怎会真心实意的臣服呢”

她拂着发髻,说的轻快,眼光却极渗人“我必会将整个南越搅个天翻地覆”

君主无德,那便杀……

被华倾直白的话语惊了下,翊亭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公主慎言”

陆华倾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别人面前如此简单的就吐露了心声,连忙闭上嘴,但看了看永远端正沉稳的将军,又觉得无妨。

她转移话题似的轻声给翊亭说今日府里的事“早上将军走后,我故意激怒了那孙颜,她气的把盆都掀了。等我一走她果真去找了那个东奴,宛竹说两人虽未直接对话但川芷一见她来便故意扔了个布条给她,想必是在传递消息”

“还真是她”洛翊亭想了想苏柯镜那日的神情长叹一口气,估计夫子又要气很久了,自己竟救回来个细作。

“如今既已确认,那便早点收拾了才好吧,省得夜长梦多”陆华倾戳了戳圣旨说的一脸轻巧,随即又话锋一转

“我原以为你午后便会回来,就先来西院等着了,结果一直等到睡着你都未归家”说着像个弃妇一般可怜巴巴的趴在桌上望洛翊亭“将军让我好等”

洛翊亭被她这么一看,一脸无措“让公主久等,是臣的不是”,她抬眸望着陆华倾明亮的双眼颇为认真的说“以后,公主若是在府里待的无聊就去街上玩会吧,但要带上婢女和侍卫,府里的钱你随便支就行”

陆华倾给她又续了杯茶笑道“将军不怕我将府里的钱都卷了”

她肆笑的开着玩笑,洛翊亭却答的认真“公主若是真想要,那便拿去吧”她垂眸一顿有些羞涩“只是我不善经营,这府里也没多少钱”

华倾这下笑不出来了,愣愣的望着高束马尾的人。

这…便是我受尽欺辱十几年的补偿吗?

她心口一阵悸动,突然就不敢看洛翊亭了,一下站起来背过身去“那便谢谢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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