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突然表现出来的兴奋,高禄惊慌莫名,有点怕:“……是不错。”

“那如果……”乔二爷眼中亮光闪烁厉害,“我把她娶回去当压寨夫人,你看怎么样?”

“啊?”高禄简直就像听到什么惊世骇俗的消息,明显惊呆。“二爷,你说的是真的?”

乔二爷不说话,也不解释,只是眉目间渐渐染上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高禄一看,完了,还真是有人跳河了。

只是一想到这人是乔二爷,大名鼎鼎的乔二爷,他又忍不住感觉渗得慌,阴恻恻的森冷。

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功把人吓到的乔二爷,伸手握住高禄的肩膀,难得脾气友好道:“走吧,回去跟大当家谈谈,别见到钱什么生意都接,你看最近接的这些生意都是什么乱七八糟啊,青虎帮的声誉都快被他破坏透了。”

好吧,虽然青虎帮好像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好声誉。

……

接下来的好几天,叶芙瑶一直在忙着帮许婉婉打量叶家。

当初以为凤玉慈是用了些手段,才从许婉婉的手里把叶家主母的权利抢了过去,但是经过几天的共事,叶芙瑶才发现她这个母亲的办事效率和能力确实很差,难怪能让人这么轻易就把她从主母的位置拉下来,还一直被欺压着。

想来,那天老夫人会那么干脆就把主母的权利再放回给她们,也是考虑到这个原因。迫于当时的情形,她必须拿出点实际性的安抚手段,但内心里她又是看不上许婉婉的,那么现在的情况就是蛋糕摆在那,你们能不能吃,就看你们自己。到时候她们母女没胃口吞不下,老夫人就可以名正言顺把主母的权利给收回来,简直是一石二鸟啊。

不过就这么点程度,就想让她们知难而退,这也太看不起叶芙瑶。

叶芙瑶虽然没有当家的经验,但是她在部队里管过人,在她看来这些不能动的死物怎么也比管一个活生生的人来得容易些吧?而且什么叫当家,不外乎就是管府里上下所有人的吃喝拉撒这些破事吗?事情看起来像是很多,但是说穿了其实全都是些繁杂琐碎的小事,这些对一个优秀的特种兵来说,简直不能算是难度。

想通后,叶芙瑶当即就拿出了她当初进特种部队时的干劲,以最短的时间最快的速度把家里的大小事全部摸清,然后又按照着以往的一些习惯,把一些不必要的删除,有必要的归类总结,再拟了个每日工作进程表交到周管家的手上,让他务必严格按照上面的要求把工作分量分摊给下面的人去完成,而且完成的时间还必须按照进程表内所规定的。做不到就罚。

这么一通折腾下去,所有人都在骂叶芙瑶,什么飞扬跋扈,恃势凌人等等,话骂得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简直就是到了千夫所指的地步。至于叶家的其他人,则一个两个都在等着看她笑话。特别是在她手里吃过亏的叶玉酒,那恨,可是深着呢。

不过,叶芙瑶这人会怕人家骂吗?说句变态点的,那是你们不知道她的狠劲。

开始带头闹的,是凤玉慈这些年在家里拉拔起来的狗脚子……我们暂且称之为余党吧。这些人玩无声抗议、罢工,歌颂前任主子之优秀,抨击现在当家之操蛋,处处跟她们母女俩作对。

许婉婉为此寝食难安,急得险些都哭了,叶芙瑶十分淡定,以耽误工作进度为主,乱嚼舌根为副,两大罪名按上去,上去直接赐了这帮乱臣贼子一顿板子,而且管饱。那些只是签年契的,她把人打完后就让帐房把钱给人结了,立即踢出府,一人不留。

剩下这些走不了的,就是已经签了卖身契或者是家人子的,那更惨,板子数目加倍。打个比方说,签年契那些临时工杖打二十,他们就必须得四十个板子。这么恐怖的数字,别说是动手了,光听着就森森能吓死人。最让大家心有余悸的是,她还不一次性打完,先打二十大板,请大夫来治,其余二十板先欠着,等你缓两天,伤口好得七八成,她立马就叫人来伺候。简直就是养肥了好虐。

而那些听话如期完成工作的下人,则是升官发财,主子有赏。人家被打,他们被赐座看戏,边磕瓜子边暗自庆幸挨揍的人不是自己。瓜子还是叶芙瑶自掏腰包买的。

这么一番折腾下去,之前敢反她的那群下人都哭了,对她是打从心里的发怵,从此惟命是从。而那些原本就听话的,则是更爱护她这个新主子了。

叶家其他主子也心怵了,茫然当初到底是瞎了狗眼,怎么会觉得她很好欺负呢?其实三小姐很、恐、怖!

老夫人没想到叶芙瑶会有这一手,完全给震住了,心里再也不敢打着把主母权利收回来的小算盘。

等叶芙瑶把家里的一切事情处理妥当,缓过气来留心观察外面的事时,她蓦然发现关于之前的跳崖事件,大家议论起她时方向变了。

之前有人说她衣裳不整的回来,有失身份,有辱国体,严重的直接骂她这是在败坏民风了。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开始的,渐渐的大家说起她时多了几分维护,开始频频提起她那颗暴露在空气中透着几分妖艳的守砂宫。说她面对那群凶残没人性的山贼宁可跳崖也要保自身清白,真是个贞烈不可多得的女子。特别是那些待字闺中的女子,对叶芙瑶更是钦佩不已,简直都要封做偶像。

跌落众人眼镜的,是在叶芙瑶帮许婉婉挑起主母重担的第四天、第五天,分别有人送礼到叶家,指名给叶芙瑶的。

这样的转变让叶斐和老夫人都特别意外,因为送礼之人,其中三位家中或有兄长或有长辈在当今朝廷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她们分别是秦国公的孙女,秦兰廷尉阎华的妹妹,阎静姝还有郎中令邓彬的妹妹,邓洵芙。

看着眼前这三份另外被放在一旁的礼物盒子,老夫人满脸的震慑和疑惑:“瑶儿,你是怎么认识她们的?”

其实叶芙瑶也意外,想了想,她如实道:“孙女都不外出的,偶尔出门也大多是陪娘到白马寺上香,实在是想不起来和这三位小姐是否见过。可能是她们听闻孙女出事,送此礼物,聊表心意,以慰关心而已。”

府里的事,虽然都交由当家主母在打理,不过家中女眷一般想要出门,都必须事先跟老夫人打招呼,要她老人家同意了才行。所以叶芙瑶的解释,老夫人还是挺同意的。

“既然东西是给你的,那你便收着,至于回礼……”老夫人转头看向另一头的许婉婉。“现在你是这个家的主母,回礼的事还是交给你去办,挑几份像样点的,别丢了叶家的脸面。”

名义上,许婉婉是主母,但实际上,大家都知道真正在打点一切的人是叶芙瑶,但是老夫人怕她年轻,又没有处理过这类事情的经验,于是想来想去还是让许婉婉去办才放心。

许婉婉垂眸道:“这事交给我办,婆婆你就放心吧。”

老夫人看了看,一直没有吭声,但明显心里有事的儿子道:“你还有话要说吗?”

叶斐斜睨叶芙瑶一眼,好像有话要说,可是犹豫了下又摇了摇头,看起来心事重重。

儿子是她生的,老夫人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不就是三丫头回来了这么久,皇帝肯定已经有所耳闻,可至今又不表态,连之前答应了四丫头的圣旨又迟迟没有下来,他怕赐婚的事有变数,所以在担心着急。

老夫人下意识拍了拍儿子的手,意有所指地道:“既然没事,那都下去歇着吧,别想太多,是福不是祸,要来的总归要来,不用太过担心。”

叶斐点点头,看向叶芙瑶,又是一记心事重重的长叹。

叶芙瑶耸耸肩,表示与我无关。

……

锦瑟轩内,叶芙瑶把礼物一件件拆开,见都是一些字画和玉器之类的东西,顿时一点兴趣都没有就把东西搁在桌上不管了,反而是许婉婉一脸宝贝的这摸摸那研究研究,好像在摸什么稀世珍品一般。

“瑶儿,你说我们要回什么礼才能体面呢?”

“随便吧,你作主就行,我没意见。”叶芙瑶说话的时候,随手拽了本书看,结果一看封面印着妇德两个大字,清秀的眉头当即厌恶地一皱,犹如碰到烫手的山芋般,马上就把书给扔了出去。

书砰的一声,掉在地上,造成了一点细微的声响。

许婉婉被吸引了注意,回头一脸奇怪地看她:“怎么了?”

“没事。”叶芙瑶马上把捡起来,用非常虔诚的姿势将书轻轻放到桌上去,暗地里却吐槽这里的女子都是怪物,竟然会视这种天生就用来约束她们的书为圣物,难怪会一点地位都没有,简直就是自找虐受。

许婉婉也没在意,继续摆弄那些礼物,只是过了一会,叶芙瑶听到细细的低泣声,她一抬头果然就见到许婉婉在擦泪,秀眉下意识蹙紧。

“怎么又哭了?”虽是厌烦她动不动就落泪,但到底是自己的母亲,叶芙瑶还是紧张地走过去,拿走许婉婉的手帕就替她擦干脸颊上的清泪。“想起以前不好的事了?”虽然疑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许婉婉知道现在的女儿很不喜欢她哭,于是马上吸了吸鼻子忍住:“没有,娘这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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