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汉乾和三年十月初八,就在皇帝刘焕班师回朝之时,当下还作为建武军节度使的韩当先,便已经率领数万大军挺进长州州城。
先前王国章和段德二人虽然率兵南下,并且的确将长州拿下,只是在这之后便被皇帝刘焕召回,因此,当下静海节度南方的爱州、演州、驩州,还并未真正的归属于南汉王朝。
天刚蒙蒙亮,韩当先所率领的大军便已经进驻到长州城中,长州的一众官吏和几个地方氏族连忙组织人手,想要前往城门口迎接这位节度使大佬,却不料众人堪堪抵达门前之时,就迎面撞上了韩当先的先锋大军。
“诸位,有何贵干?”
众人赶紧作揖行礼,随后前刺史周考舔着脸献媚笑道:“回禀大人,在下等这是要前来恭候大人入城,小城虽然破旧,却还是有几处不错的府邸院落,还请大人跟随在下前去安歇……”
韩当先呵呵一笑,心想这位刺史恐怕还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摘官帽的事实,倒也并不客套,随口答应下来,便在众人的簇拥下前往城北一处装潢豪奢的大型府宅中。
片刻之后,府邸议事大堂中,韩当先笑着喝了口凉水,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嗓子,随即斜着身子靠坐在桌案上,笑意吟吟的盯着众人,随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伸手从腰间掏出一封信件。
韩当先撕开信封,把里边的纸张拿出来,随后对着众人展开,示意他们仔细阅览上方密密麻麻的文字。
这正是先前锦衣卫与王国章、段德二人,对于这常州的地方官吏和氏族进行的详细调查,所得出来的有关情报,而由于皇帝陛下的班师回朝,再加上对于韩当先即将的调令,因此,这关于长州和爱州两个州府内部清洗的任务,也就自然而然的落到了韩当先的身上。
在场众人看着那上方记载的文字,一个个吓得如同筛糠一般,扑通扑通跪倒在地上,哀嚎求饶,高呼有罪。
韩当先斜眼瞧着这一切,见到火候已到,便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笑着说道:“诸位莫急,诸位竟然已经归降我大汉,而这静海节度也已经成为我大汉的疆域,所以大家都是自己人嘛,好说好说……”
韩当先说着把手上的纸张揉成一团,随后伸向一旁的烛台,纸张顿时剧烈燃烧起来,火光映照在堂中跪着的众人脸上,刹那间神情各异,心思百转。
“先前尔等所做的一切的一切,奉皇帝陛下的圣旨,都可以赦免,只是自此以后,若是再被本节度时发现尔等有什么忤逆叛上,对君王不忠,对百姓不仁的事情,可就千万不要怪本节度使出手狠辣了!”
“另外,长州刺史周考渎职亵职,罔顾圣恩,当即罢官,永不叙用!长州刺史自此之后便一直空悬,而刺史府也改制为节度使府,由本节度时入主长州,节制静海节度!”
众人虽然满脸不解,而为首的刺史周考也是一脸愕然,只是虽然如此,众人却不敢出一言辩驳,毕竟可以保全自己,乃至家族上百人的性命,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而也就因为有韩当先这位忠勇能臣化作一颗钉子死死扎在静海节度,当皇帝陛下启程班师之时,心中才会不再继续挂念和忧虑静海局势,做到真正的“凯旋”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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