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有些事明明到了关键时刻,却不能说出口的时候,是最难受的,更何况此时的岑昱,还不知晓梵芩到底为何生气,但能明显感受到这气,是冲自己来的,不管怎样,也得问清了缘由才好安抚。

“我做了何事将你气的如此狠?”某人轻咳一声后不自在的开了口,感觉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虚。

“小女子可不敢生尊驾的气,”梵芩抬眼带着笑看着站在那就像一幅画似的岑昱,嘴上说着不敢气,可若是那玉有灵,定是能感受到更疼了一些。

岑昱就怕梵芩这般,像对待陌生人一样的客气疏离,在笑,却没有达眼底,像是九天之上她无心无情的时候,心里慌了一瞬,上前几步走近了些,又放轻了些声音:“可是哪件礼不合心意?”

“尊驾送的礼都太过贵重,小女子本是受不起,但为了两国和平,其余的礼也就收了,自然也会回礼,只那袭云烟裙,小女子不敢也不喜,尊驾还是收回去吧,”梵芩不打算藏着掖着,就这样坦白讲了,那件华裙,我要不起,我也不要。

“为何不敢?又为何不喜?”听到是因为那件云烟裙才生的气,岑昱疑惑解了一半,却还是不知道那袭自己特意备的裙衫到底哪儿招惹到她了。

梵芩抬起那只有玉的手,缓缓展开,露出被握得已经开始有些温热的墨玉,递至岑昱面前,一字一句的道:“小女子区区凡胎,怎敢亵渎九天神明?这玉,劳尊驾也收回去吧,小女子这么些年欠尊驾的,待率军凯旋后,就将命赔给尊驾”。

一番话下来,岑昱基本明白了,这将他说的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区区凡胎亵渎九天神明?给他赔命?她是在自己吃自己的醋?以为自己拿了那“女神仙”一样的裙衫给了她,然后将她作替代?自己现在在她心里就是那么饥不择食,以致为了个得不到的“女神仙”就来人界寻个替代?

心里虽已将梵芩想法猜透了,面上却不显,这会儿神情全然没有了一开始的疑惑和那些许的不自在,仔细看看的话,眼里还有些藏不住的淡淡笑意。

岑昱伸手好似要去接过那玉,梵芩心莫名的提了起来,竟有些不希望他真的接过去,当岑昱手指碰到了玉时,梵芩心又提起来一分,忍住自己想将手收回去的冲动,看似淡然但心里十分在意的看着岑昱的手和那枚玉。

看出她的小心思,岑昱故意停顿了片刻,就见梵芩呼吸乱了一拍,又强作镇定的开口:“尊驾快些的好,不然小女子就扔了”。

“小公主你这殿内......”岑昱一边说着一边将手覆上了梵芩展开的手,不拿玉却也不离开,俯身注视着梵芩眼睛轻声道:“好似被谁打翻了醋坛”。

哪怕隔着一块温玉,梵芩都能感受到自岑昱手上传来的暖意,而没有玉阻拦的地方,好似还有些发烫,而岑昱说的话,柔的能滴出水来,也显然,他知道了自己的心思,梵芩突然有一丝动摇,竟觉得自己先前说的赔命,好似跟用自己还,并没有什么区别,嗯,长公主的宁折不屈,就这么一瞬间,不见了。

梵芩心里默念着“色即是空”,提醒自己不要让岑昱这魔头又给蛊惑了,欲让自己手离开,可岑昱怎会给她这个机会,大手一握,就将玉和梵芩的手一同包住了,这一下直接让梵芩心里那句“色即是空”一字接一字消散了。

自古美色误人啊!古人得出来的结论果然还是可信的,若是今日换个平凡一点的男子,梵芩怕是早将那袭裙衫和玉给扔出了沁鸢宫,梵芩内心想法虽如此,但并不代表,她的气就消了,嘴上是不可能饶人的。

“尊驾这是作何?还是赶紧拿了走的好,小女子污鄙,别脏了您的手,”瞧瞧,多么的若无其事的态度,明明是说自己不好,可入耳那意思就是听的人不好了。

今日的梵芩就如同冲开封印那日一样,浑身带着刺,扎的人心中十分不爽利,那日岑昱好歹占了些理,稍强硬一些也无妨,可今日这情况,自己哪怕占了理也不能明说,心中想着得另辟蹊径让她安心才好。

“跟我去个地方可好?”岑昱温声问道,梵芩又欲将身上的刺露出来再扎一次,又听岑昱接着说:“看过后你再骂我也不迟”。

梵芩微微犹豫了一下,岑昱也不再等梵芩说话,带了人就消失在了殿内,而外面的琅月,已经习惯这几日自己主子喜欢一个人呆着的现象了,本本分分的守在殿外不让人进去打扰。

岑昱带梵芩去的地方,正是他在祁国的摄政王府,两人直接出现在了书房内,煦衍正犯着瞌睡,未闭紧的眼睛扫见了两人,猛地一下被惊得差点摔下椅子,连忙稳住身子站起来行礼:“主子,女主子。”

煦衍心里苦,待在这人界,本以为可以玩玩,谁知被自家帝主困在书房内看那些凡书,美名其曰为了能讨未来女主子的欢心,就得多了解知识熏陶熏陶,别让人到时候回了神界,说魔界的人都是些鲁莽之人,自家帝主倒是待得开心,时不时去找女主子谈谈心看看星喝喝酒,每次都留自己孤身一人呆在这书房内,这下倒好,直接将人带了过来,他是不是又得被赶出去了?

“出去守着”。

嗯,果然不出所料,总之,他就得一个人呆着,一个人看星星看月亮......煦衍默默地退出去关上了书房的门,这一幕,怎么看都跟琅月今日极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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