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待我说话他便阔步走远,身边这些婆子下人,他们哪里知道这样的皇亲显贵人家,若是遭逢大事,也如倾倒大厦呼啦啦便没有踪影。

历来边防军事是没有不给一兵一卒就要求将士出征的先例,思来想去定是因为赫致的作为得罪了某位娘娘,或者是设计陷害永昌候才将这样大一个圈套层层引君入瓮。

最近几月,先是老夫人被下巫蛊术,再来就是赫致因为给舒姨娘讨软香魂误伤人命,或者是被迫伤及人性命,这样连环套,逼迫侯府出兵,又不给补给,一石二鸟之术倒是十分得意。

正当我思量计策对付,一声婴孩啼哭将我思绪从遥远天际拉回到现实,一会儿孩子洗干净了抱过来给我看一眼,粉嘟嘟,柔嫩嫩,小脸干净,双眼紧闭,正在安睡。

我伸开手接过来,自己从来没有抱过孩子,不知道怎么抱,就由奶娘教授一些方法,真是欢喜,若是丘看见这粉嫩嫩,娇小可爱的孩子定然是十分喜欢呢。

我抱了大半天,不认松手,旁边九烟低声道:“夫人,你肚子里的那位该吃醋了。”看她玩笑,我却觉得十分得好听,难道怀孕了的女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我轻声问奶娘:“姑姑这孩子是男是女?”

只见下面丰满可爱的少妇面带微笑轻声慢语道:“回郡主的话,这还是位小公子呢!”

“是小公子?”我又惊又喜接着问:“元姨娘怎么样?”一丫鬟回话说:“郡主放心,姨娘身体无恙,已经睡了。”

我将孩子的样貌仔细地记在心里,将这里的一切安顿好,拖着疲惫的身躯回自己院子。

寒冷的夜击碎原本温柔的魂,寒意袭来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九烟瞧我累得脱形,扶着我慢慢走。

当他摸到我的手,惊呼:“小姐手怎生得这样凉,莫不要生病了才好。”

疲累像是一根撕扯不完的蜘蛛网,紧紧地捆着我的手脚,任凭我挣扎,极力想要摆脱,却是难上加难,困乏且不说,就是这寒夜的冷彻心骨,也叫人悲痛欲绝。

九烟见我冷得发抖,将我紧紧搂着,还将她身上外衣脱下给我披上,如果我要生冻病了,就冻病一个人行了,怎么得还要拉上她一起。想到此,赶紧将身上的外衣脱下重新给她披上,与她相依相偎,步履艰难行走在温和月光照耀下的侯府小路上。

地上刚积了雪,下人还没有来得及清扫,我们每走一步都要滑一下,好几次我都要滑倒了,都是九烟死死地用身体挡着,她这样瘦弱,哪里有我人高马大。跟着我这样的主子委实受苦。

一个黑影从另外一条小路上转过来,将九烟支开,抖开自己宽大的鹅绒暖袍将我深深拥入怀中,他也是一脸疲惫,连日来的奔波,没有片刻放松心情,偌大的侯府却只能依靠她。

我们一路无言相伴,我倒是希望自己能够在强大一些,或者能力再高一些,至少所爱之人可以少受些苦。

他低头将脸贴在我额头,可能原本是想要给我一些安慰,不料却是发现另外一种,他焦急问我:“刚才在云姨娘处,大夫没有看出来你发烧了吗?”

我支支吾吾道:“刚才还是很好的,就是刚才出门时可能是突然吹冷风,才受凉了。”不敢抬眼看他,生怕一不小心又给他增加负担。

丘不忍道:“连日来都是你在照顾全家人,自己又有身孕了却不知道,你嫁到我们家也不知是受了多少苦,担了多少累,让我这个丈夫心中惭愧。”

听着这样话,似乎如一阵暖风吹入全身,寒冷亦消失不见。

“夫君怜爱,却也无可奈何,侯府如今全都指望你,哪里又能够得到一丝清闲。”

“有吾妻理解丘此生何憾。”说的动情,又在额上亲吻一下,觉得不足表达,干脆直接公主抱了。

“雪天路滑,公子这样抱了,说不定我们两个都要摔了。”

“不会的,能够给我魅儿一个安稳的肩膀依靠,乃是丘的毕生心愿,怎么会轻易摔。”丘的真情在这样一个寒冷肆虐,隆冬寒夜里炽热弥久。

有了丘,似乎很多困难都会解决,当我安稳躺在床上,喝着九烟给熬好的姜汤,靠在丘宽厚的胸膛里,生活的惬意似乎也就是这样而已了。

不晓得还要多久才能够结束这样无聊的大宅院生活,别人热切盼望的事,在我司徒乐善眼中都是无足轻重,我从来没有这样的豪门大志,哪怕生在地位显赫的国相府,嫁给位高权重的侯府嫡子,可我依旧不喜欢。

丘的出征近在眼前,而我的身体也越来越弱,终于熬不住,腹痛难忍失去了孩子。

皇家令一刻不容,昨日里还说等几日,今日还未等太阳出来,丘便留了书信走了。

俗话说落胎比生孩子更损母体,这一小月府中各大小事宜都不方便办了,为了让府中有个能够照看的人,老夫人特意交待让海棠先代理家务,毕竟元姨娘还在月子中,两位老人虽是有好转,但也难以操持,眼下海棠是最好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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